做“清清静静的教书匠”。
两人在一间西餐厅里吃午饭。明秀伸出雪白的手指,用筷子拨弄着桌上的烧鹅濑粉。旁边还有一份鲜茄洋葱烩猪扒饭和一碟朱红萝卜。她望着对面似笑非笑的清,脱口而出:
“嫁给你,有什么好处?”
这束白玫瑰,是名为清的男人所送的么?
3 小城女子
阿南花了一个星期时间,去调查艾米的背景,毕业于本市一所知名文科大学。小城女子,刚刚毕业时就像游走在城市的边缘人。那个时候,她的表情仿佛她笔下的文字一般冷凌。拒绝过多交流的眼神,以及抿紧的嘴唇。她用冷静的礼貌将自己武装起来,裹得严严实实,一丝不透。
那个时候的艾米,仿佛活在了梦幻之中,丝毫没有实体感,天地间的建筑不过是灰色的模型。任由无边无际的风,敲打着她凌乱的思绪。艾米供职于一家广告公司。工作很认真,但是人缘却一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没有背景也就罢了。要是没了入世的圆滑,如何能生存下去。
过去的一个同事如此评价艾米,“她太清高,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同样的证据来自艾米的一篇小日记,“和同事聚餐,又耗掉了一个晚上。听着他们在谈论这个月的工资和奖金,谁和谁的争斗,觉得很累,提不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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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有时候想,那个时候,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雅走进艾米生活的时候,她刚好买了一台CD机,一边放着音乐,一边写作。
“你这样不会受干扰么?”
“才不会,这是最安静的时刻。”她转过头,对着雅微笑。
一阵晚风吹起艾米的长发,白色的雪纺长裙映得脸色愈发苍白的美丽。她转过身,看着窗外光线变暗,各种深的浅的灯光亮起。
雅又像往常一样不期而至,降落在她的书桌前,显得十分焦躁。“你不是说,要在30岁前一举成为有名的小说家,便没有遗憾了么?”
见她不为所动,雅继续追问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又做给谁看呢?”
“我就任性这一回。”艾米依然故我。她只顾对着墙上的镜子一个劲的涂抹自己的红唇,企图使它们变得更加润泽饱满。因为赶稿子而变得有些暗沉的肌肤,只有在涂了一层粉后才显得细腻白嫩。
“你忘了你之前的挣扎了么?不规律的饮食,被房东扫地出门,拖着个箱子在街上流浪。”
面对雅的指责,艾米的表情没有发生一丝变化。“我只知道,和他在一起很开心,这就够了。”
“这种男人,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罢了,等他这股劲头过了,你不要哭着来找我。”
艾米搭在皮包上的手顿了顿,“我知道。可是我好久都没这么开心了。”转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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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搞错啊?”苏看着艾米,眼睛瞪得巨大。“我只不过想和你交个朋友而已。像我这样出身的人,怎么会和你这样的女孩子做男女朋友呢。”
听到这句话时,艾米只是望向大楼墙面上镶嵌的透明玻璃,冰冷的玻璃,明亮而刺目。她忽然想到以前在街上碰到的依偎在墙角的小冻猫,看到她便卯足了劲地喵喵直叫,委屈至极。自己之前是不是也像一只摇尾乞怜的流浪小猫咪呢?
“既然你那么好心,不如领回去自己养。”苏当时是这么说的,一边大方的把自己手里的一袋饼干倒了两颗出来,送到它嘴边。岂料它只是满怀期待地嗅了一嗅,又失望的喵了两下。
艾米忽然想到自己就仿佛那幼兽一般,只想死命抓住一种温暖。那个时候,苏不顾她是否抗议,紧紧地把她拽过来贴在怀里。她以为那代表了一股柔情。
关于苏的最后记忆,不过是在她的脑海里化为了一张年轻而愚蠢的面孔。这些都是教训,恋爱的承诺,失去的痛苦,重新恢复的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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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可悲了。你会对稍微表现出一点温柔的男子交心。什么样的傻瓜才会这样做啊?”雅痛心疾首地评价她道,一边顺手抄起她桌上的华夫饼狠狠地大嚼特嚼。
“我去做饭。”艾米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系上围裙后,她还不忘丢下一句,“还有,那个华夫饼快过期了,不知道精灵吃了变质的食品会不会变笨俄。”
雅顿时一口饼干噎在喉咙里。
又能如何呢?到最后,时间终究磨灭了她的一切伤感,她已经无力再为这种事情难过了。在她有限的生命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最后一次,在街上碰到苏,她只是远远的站着。看着他和一帮朋友簇拥在一起。她看向他的眼神中,全然是苍白的冷静,仿佛已经认不出了他一般。
4 谁为友
人们都喜欢对别人评头论足,尤其喜欢找出他们的缺点。
“她为什么会来找你,不过是因为一时空虚无聊罢了。你真以为,你可以融入她们的世界么?”雅毫不留情地用最尖刻的语言揭示出残酷的现实。“你不过是一个背景离乡来到大城市的孤身女孩,为了投入那个光鲜亮丽的世界,你要付出多少代价?”他看着面前在风中怀抱画册瑟瑟发抖的女子。
雅的言语远比冷风来得更为凄厉。“你要将一个月的工资全都砸在和那些女孩子们的一次旅行上么?”
无论家世,相貌,谈吐,都无法与她们相比。艾米唯一与她们不同的,是一颗淳朴的心。艾米还记得她们挑剔饮食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地方,每一次装扮。然而,在不设防的时候,还是会被拉出去一起聚餐。
雅在一旁看着她用红色大衣包裹起来的消瘦的躯体,对着镜子拼命描口红,涂了粉底的脸庞在黑夜下仿佛惨白的面具。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折腾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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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从酒吧出来的女子,仿佛深海的游鱼,深紫色的眼影仿佛黑夜中盛开的罂粟花,艳丽而充满毒素。
“为什么要去这些地方?”雅冷冷地问道。“因为那里充满了诱惑么?”
那一天艾米里面穿的是棉质的吊带背心裙,虽然有大衣的包裹,灯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