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其实我也不是什么一学就会,你毋须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千实的眼睛里迸发出一丝光彩:“真的吗?”
息华很是诚恳地点头:“真的。”
千实的心境开朗了些。好歹她唤花点草从来不需要酝酿,作为深泽神女的自尊心总算是找回了一点点。
看来,做肥料,还得是她啊。
千实鼓起勇气,开始提问第二个问题:“那草药课呢?”
“甲等。”
千实的自尊心又卡了一卡——好吧,剩下的优势也没了。
在青迟的白眼中,千实下个问题问得甚为艰难:“息华姐姐,不然还是直接说,你不擅长什么吧。”
“这个嘛,”息华的表情明显是在思索,忽然,她眼睛一亮,“哦,对了,我不会女红!”
千实激动了一下:“这样啊!”顿了一下,千实又很快萎靡了,“呃,我也不太会。”声音小到连自己也听不见。
“嘿嘿,”息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都说嫁衣要新娘亲自准备,可我连绣个小花也绣不好,就只好让青迟准备了。”
终于能插上话的青迟柔声道:“这都是小节,不要在意,安心待嫁就好。”
息华回头对青迟嫣然一笑,道:“对了,嫁衣准备得如何了?虽然我绣工不好,可我还是想绣上最后一针,讨个吉利嘛。”
青迟神情有些为难:“已经赶制出来了。只是这婚服用的是双面三异绣,你这一针只怕也……”
无从下脚。同样不善女工的千实心里默默补上这句。
息华嘴角扬起的弧度凝固在嘴边:“那还是算了。”
许是在嫁衣上受到了打击,息华向千实和青迟卖力地展示自己的茶艺,行云流水间,三杯散发着醇厚甘香的茶汤分别放在每人面前。
清澈透亮的淡金色茶汤,悠然飘散出袅袅水汽,渐渐消融在神木林清怡的空气中。
“各位,请了。”
说罢,息华轻轻啜了一口,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茶炒得实在不错,青迟,咱们以后就从这家店里买茶吧。我记得那茶铺似乎是叫云氏茶铺来着,里面的老板娘是个爽快人……”
“咳……”
青迟被茶微微呛到,息华忙给他顺气:“怎么了,是茶不合胃口吗?”
“没有,”青迟道,“只是在想着招收弟子的事情,不小心走神了。”
“招收弟子?”千实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青迟姐夫,可以收我吗?”
深泽神殿每三年便会向外招收弟子,千实没想到正好被她给撞上了。
青迟对上千实期待的眼神,微微一笑道:“只要通过考核就可以。”
从小保送仙门的千实一愣,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什么考核?”
青迟的手指在桌上轻敲,然而每敲一下,都是对千实自信心的凌迟。
“咚”——“抓凶兽。”
“……”
“咚”——“符篆试炼。”
“……”
“咚”——“命理推演。”
沦为凡人的千实一脸呆滞,过了一会儿,她垂死挣扎道:“……有考珍草经的吗?”
青迟颇为慈爱地拍了拍千实的肩膀:“乖,偏科太严重的我们要不起。”
息华在旁边鼓励她:“千实,加油啊!”
千实抹了一把老泪,这实在是一个悲伤且沉重的话题。
喝完茶,青迟送千实回瑞草园。路上,千实跟在青迟身后幽怨道:“师父果真忍心弟子在这里没名没分吗?”
“咳咳咳……”许是之前呛到的茶没咳干净,青迟又咳嗽了起来。望着面前的女孩一副无辜的嘴脸,青迟怒斥道:“再说这种没轻没重的话,为师打断你的腿!”
千实:……
不是,她说啥了?她只是想要一个深泽弟子的名分啊,至于打断她的腿吗?至于吗至于吗?
怎奈青迟面色极沉,千实不敢反驳,只得更加幽怨地走在青迟身后,一整个像是个没超生的小丧鬼。
待二人走出神木林,只听青迟问她:“你之前说,你掉进这里的时候,主神树上栖着一只麻雀?”
千实愕然。
难道那只傻鸟不是师父放的?
她忙道:“确有此事,只不过那不是一只真的麻雀,而是幻象所构。”
青迟点点头:“知道了。此事也不要与旁人说。”
千实也点点头,刚要开口,身体却止不住地眩晕,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失去了意识。
糟糕。
在意识清明的最后一刻,千实忽然想起来,她忘记她只能出门一个时辰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