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晚,她也和司伯前共处一室,司伯前睡床,她睡榻。
两次的情形差不多,但二人的关系以及温喜今的心境却大不相同。
那个时候,司伯前还不像现在这么阴晴不定,二人还能勉强和颜悦色地交流,在她遇到危险时也能赶来救她。
然而,不过短短数日,他却猝不及防地变了性情,甚至严重到提剑杀她的地步。
思及在舟丘县的点点滴滴,温喜今如今竟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司伯前的魔化症状委实变得严重不少,温喜今先前还在认真考虑,要不要跟他擦出点火花,经过这一晚,她彻底打消这个堪称魔幻的想法。
与其费尽心思跟他擦火花,倒不如努力苟到找齐荒古五神器。
小圆豆先前说,就算找齐五件神器,以扶参派的能力也奈何不了司伯前。
温喜今一直也是这么以为的,但现在,她决定改变想法。
想那司不惑,堂堂一派之长,未必真有那么弱。
再说司伯前,也未必毫无弱点。
只要她能挖出他的弱点,等神器一找齐,她就立马告诉司不惑,跟他联手度化司伯前,完成任务,得到“长命百岁”的奖励,美滋滋地再活个七十七年,到处游山玩水,吃遍天下美食,不失为人生一大乐事啊。
剧烈的疼痛没有让司伯前晕过去,反而愈加清醒。
温喜今从离开再回来,又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到去榻里躺下,他都知道。
那双乌瞳一眨不眨地望着躺在榻上的女子,不知道是什么事让她如此高兴,一个人在那里笑出了声。
今晚没有杀她。
但他原本是下定决心要杀了她的,在最后一刻却变得磨叽起来。
他以前要杀谁,从不拖泥带水,今日却只是割伤了她的皮肉,没有一剑斩下去。
他在迟疑什么?
那只镜妖的确没有给他下邪咒的本事,所以究竟是谁,让他变得那么优柔寡断,不像自己?
***
翌日,温喜今醒来时,仰头一看,高床上已经没有了人。
罢了,懒得关心,随他去。
温喜今起床来到梳妆台,小心翼翼地打开妆奁匣,银荷依然躺在里面。
上次被黑衣人打伤,银荷修养时都有轻微的鼾声,这次被司伯前打伤,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温喜今很担心,把银荷从抽屉里拿出来,“银荷,你还好吗?”
银荷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声音无力地回答:“喜今,这几日我都不能保护你了。我要关闭觉识,修复内伤。在这期间,我听不到任何声音,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
“很抱歉,银荷,这都怪我。”温喜今又心疼,又自责。
司伯前居然把银荷伤的这样重,她头先铁定是脑子出问题了,才妄图想要改变他。
“喜今,我从不怪你。”银荷虚弱到极致,能出声回应温喜今都是费了很大的力气。
温喜今轻轻抚摸银荷的脑袋,“银荷,乖,你好好休息。”
等银荷彻底没了声音后,温喜今又把它放回妆奁的抽屉里。
温喜今提步走向门口,路过衣柜时,倏然顿住。
她记得昨晚把越岭剑锁在了柜子里,眼下锁没有打开,难道越岭剑还在里面?
怀揣疑问,温喜今快步走到床边,弯腰往枕头底下摸,钥匙还在。
她拿出钥匙,回到衣柜前,开锁拉柜门,越岭剑果真还在里面。
人走了,把剑留在这里,司伯前他什么意思?
纠结的问题又来了,要不要把剑拿去还给他?还是假装忘记了,等他自己来取?
这人可真是会给她出难题。
温喜今摸了摸脖子,一晚上过去,伤口已经结痂,但恐惧感却像是烙在了那里,只要一触碰,记忆瞬间被拉回差点被一剑砍杀的惊惶当中。
伤口不深,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为了不让别人误会她是自刎未遂,温喜今涂完药膏后,从衣柜里翻出一张不会擦疼伤口的缎面手绢,系在脖子上,藏住那道伤。
至于越岭剑,他爱拿不拿,今天实在没心情去管这个疯子的情绪。
锁好衣柜,温喜今又把钥匙放回枕下,这才开门走了出去。
康宅的丫鬟候在外面,看到温喜今出来,先是向她行了个礼,随后说:“老爷夫人请温姑娘过膳厅用膳。”
温喜今扭头去看颜花清的房间,“其他人呢?”
丫鬟垂首回话:“四位仙长已经过去了。”
跟在丫鬟后面走出两步后,温喜今还是没忍住,问她:“伯前仙长也去了吗?”
丫鬟微微侧过身,“伯前仙长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