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霁行至近前,放缓步子,勒了马缰。青萱、鲛珠不约而同侧过头,作无意状,各喝起各的茶。
“老板,要碗凉茶”,青年的语调清冷平缓,而音色润泽,如凉茶般浸润人心。
瞥见他往旁边桌子上坐了,青萱又忍不住偷瞟他两眼。这一瞟,忽觉出自己所画眉眼,有两笔不对。
她于这上头,原是个精益求精的人。一想到这个,忍不住又偷偷朝他看去。
摊主端了茶过去,赵光霁抚着海碗碗口,只是不动。瓷釉温润光洁,宛如少女桃花粉面。他既恼又有些好笑,终于猛然一抬头,冷冷一笑道:“姑娘成日这般无所事事吗?”
青萱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懵了,鲛珠亦没了主意。
赵光霁并不管她们,端起海碗,一饮而尽。又冷笑一声,撂下两块碎银,施施然纵马去了。
看他行得远了,青萱、鲛珠方回过神。长吁几口气,双双变了脸色。
“小姐”,鲛珠试探式地询问。
青萱回以安抚目光:“没事”。
语调尽力平缓,可话说完自己心里也不住打鼓,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呢?今日这番气度,又和之前所见不同。
行事利落干净,动作不像卖艺所用招式。迅捷凌厉,倒像个侍卫,亦或将军。
青萱蹙了蹙眉,揉揉眼,抹掉一点儿风沙。心里长叹一声,决定先撂下这个。
前头结过了帐,青萱看着鲛珠又喝一盏茶,缓缓开口:咱们走吧?”
“哎”,鲛珠答应着,二人向摊主道了别,起身同上马车。
离芳时家还有些路程,进村走小道不如外头大路平摊。马车驶过惹得几家田犬“汪汪”直叫。
青萱不知怎地,心里只燥得慌,那句“无所事事”缠绵脑海挥之不去。
南边渐渐起了乌云,一点点遮住日光,终于在她们下车时,飘起雨花来。丝丝缕缕,势如飞絮。
鲛珠自车里取了伞,撑着陪青萱扣门。
“芳时姐姐,芳时姐姐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