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顾云飞和唐棠说了什么，她看起来像吃了兴奋剂似得，一定要带着羽澜出去吃饭庆祝。
一个人忙着洗头发、吹头发、换衣服，甚至把平时不舍用的那套化妆品也拿出来了，整间屋子都是她奔走来，跑过去的脚步声。
羽澜说服不了她，坐在距离她最远的地毯上走神。
浅咖色地毯手感不错，柔顺滑腻，有着安抚人心的功效。
羽澜曲腿坐着，掌心扶着榻榻米边缘斜靠，长裙遮住她的腿脚，过瘦的体态没能在榻榻米上压出痕迹。
空白头像和尚奕辰本人一样，只是摆在那，没有多余的话，羽澜却好像从那方方的条框中看到了催促。
指尖虚浮于通过按钮，思绪翻滚。
她不喜欢矫情，一件事，要么做，要么不做，今日这样长时间犹豫却是少见。
唐棠嘴里叼着发圈，双手比划着扎了个高马尾，对着镜子打量半晌，不满意的四下找发夹。
“尴尬期真难。”
羽澜侧过头，撩起眼皮透过镜子看她。
唐棠上周刚剪的短发，头发长了两周，长短参差不齐，散着看不下去，扎起来又太短，一个毛啾啾顶在脑袋上，是唐棠接受不了的打扮。
“我早上往你包里放了鲨鱼夹。”唐棠眼神四处张望，“你包呢？”
羽澜懒怠动弹，歪头，抬抬下巴，对着墙角一指。
“喏。”
唐棠丢下发圈，揪着头发往墙角走，捣鼓半天没拿出来，索性直接把包取过来，丢到羽澜怀里。
“拿一下。”
羽澜抬手去够，手提包软链打在手机屏幕上。
点了接受。
。
就这样吧。
唐棠挽好头发，催促羽澜。
“发什么呆呢，走了，吃饭。”
临出门前，从大堂柜台要了一把糖，自己包里装满了，一股脑塞进羽澜的手挎包里。
鼓鼓囊囊，看起来不像是去吃饭，倒像刚乞讨回来。
羽澜深吸好几口气，忍了再忍，没把那堆糖扔出来。
导致她的画风过于怪异。
一件收腰长裙本就显人高挑纤细，有肿的馒头似得手挎包做比较，更显她瘦的夸张。
本来整个人轻盈的像要随时飘走，这一把糖直接给她坠地了。
“她们家的糖很好吃的。”
……
“一包…”
“你的包忒小，上次就说让你换个大的。”
羽澜瞥了眼比唐棠腰线还粗的大包，不理解她每次出门装这么些东西干什么。
她问出了声：“就吃个饭。”表情一言难尽。
唐棠慢两步，和羽澜并肩走，眉飞色舞，手上比划，“补妆的都得带一份吧，镜子梳子得有吧。纸巾不能少，万一碰到脏东西，湿纸巾最少也要备一份。湿纸巾擦不干净的时候，就要换衣服了。还有吃的，要是路上饿了，没吃的多可怜。”
…
“你应该背行李箱。”
“嘿嘿。”唐棠咧嘴笑了笑，没反驳。
两人边走边唠，到的也快。
“就这家，听说不错。”
是一家半自助式的中式餐厅，从门外看来，影楼风浓重。
羽澜第一感觉，不像吃饭的。
“新开没多久，我看好多人打卡。”唐棠扒着门帘张望，感叹：“好看的。”
羽澜身量高挑，微微仰头，在半掀的门帘处看清屋内摆设。
一层摆着几架古筝，旁边坐着几位身着唐装的少女，素手弹琵琶，另一边架着半米高的台子，像是表演用的场地。
各处均用轻纱帷幔格挡开来，帷幔低垂，隔的隐约，堂风一过，徐徐散开在空中，伴随风铃清脆作响。
客人们在二楼靠栏杆处用餐，一楼景色，尽收眼底。
空气中漫过淡雅熏香，不疾不徐。
很有静心功效。
羽澜进门，二楼用餐的地方不大，只有围着栏杆处的一圈，稀稀疏疏摆了几张桌椅。
中间是各处自助取拿的吃食，边上几间屋门雕着各式各样的纹路，中间挂着的门牌上标出花名。
“哇，这个水晶糕看着好有食欲。”唐棠边说边把她笨重的大包怼羽澜怀里，“你先坐，我去拿。”
羽澜对吃的没要求，果腹即可，拎着她的包找了个位置，刚一落座，就听到远处有人低语。
她无意听别人小话，正要走开，“尚家”二字落入耳中。
眉心动了动，坐定没走。
——
“你看发布会了吗？都说是尚家搞的。”
“沈太太得罪的人不少，怎么就确定是尚家搞她呢，尚家能看得上她？咬人也得先打量打量自己吧。”
“但沈太太一口咬定是尚奕辰，发布会那会说话可难听了。”
“对对对，我去了，沈总后来都上手捂她嘴了，看着像是怕得罪尚奕辰才捂的，感觉沈太太没说慌。”
“这两家没有利益冲突吧？”
“没有吧，沈家做快消的，尚家重心在珠宝投资和科创这块，客户群八竿子打不着。”
“沈家的客户，尚奕辰也看不上吧。”
“不清楚，沈家也没什么地方能得罪着尚家吧？”
隔壁桌上几人聊的不亦乐乎，越说越起劲，羽澜听了一会，略微听出些苗头，来不及细品，唐棠远远喊她。
“澜澜。”
……
等她端着唐棠装的满满三大盘子甜点回来时，隔壁桌已经人去桌空。
仿佛刚才那些不着头脑的话，是她凭空臆想出来的。
凭空臆想…
羽澜呼吸乱了几个节拍，夹起一块抹茶玫瑰糕抿进口唇。
很甜，腻的嗓子不舒服。
她放下只咬了一口的糕点，问话突兀，“沈家今天有发布会？”
“有吧？”唐棠专注啃着手里的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