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起来原本应该是一副感人至深的唯美画面。 但事实上,周围绝对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这样想! 龙族先是战败,又被天雷波及,这时候自己都狼狈不堪,自顾不上去瞧别人的热闹; 被巨响引过来查看究竟的部分魔修们看到眼前程棂小心翼翼抱着唐郁的一幕,则全都震惊的张大了嘴合不上,简直怀疑领导被人夺舍了。 不然平日里这般骄横潇洒一魔修,怎么会做出以身挡雷,吐血流泪这般肉麻的举动? 离谱,简直离谱! 而最不能接受的,还是那些知道慕韶光真实身份的穹明宗弟子们。 当那魔头斜插一杠,将芷忧君从掌门的怀里拉出去时,他们已经震骇到无以言表了,再看到对方竟还敢去摸芷忧君的脸,所有的人几乎都是瞬间在心里把程棂给砍杀了八千遍。 这人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竟然敢跟掌门抢人,抢的还是芷忧君!抢完了不赶紧松手,居然还乱摸?! 芷忧君才来魔域几天啊,跟他们应该不熟吧,这到底是发生了个啥??? 这人不是魔吗?魔不是很冷漠很恶毒的吗?师兄弟之间的关系不是特别差吗? 突然跑过来充什么英雄,在芷忧君面前把他们掌门的风头给抢光了啊啊啊啊啊! 掌门一定会疯掉的,他们都要疯掉了! 下流无耻的魔头,抱什么抱,看什么看,你也配?拿开你的脏爪子,闭上你的死人眼啊! 在仙魔两边难得有志一同的震骇中,殷诏夜那一边也见了分晓。 面对这场浩浩天劫,他悍然不畏,也没有取出任何法器遮挡,反倒迎着天雷直冲到高天之上,庞大的龙身遮天蔽日,挡住所有攻击。 所有人都仰头望着天空,浓云与电闪之中,只能隐隐看见一只龙的形状正在翻腾,银龙几乎变成了血龙,可是当雷声越来越小,天劫接近尾声之时,他依然昂首飞在半空。 妫海腈的脸色变了,她本来被岑芝拦着,不能再以画戟增加雷劫的威力,此时情急之下生生一挣,化回人身,持画戟朝着殷诏夜冲去。 岑芝无意介入龙族恩怨,便没有再追上去,立在半空中转首一望,只见妫海腈的画戟又快又准,直取殷诏夜颈下逆鳞之处! 因为身形格外巨大,殷诏夜的逆鳞要比寻常的龙生的靠下几分,这一击妫海腈也曾经精研许久,正是需要这样一个机会。 浑身上下的伤口让殷诏夜的动作变得迟缓,他转过头来,瞳孔中映出妫海腈飞速靠近的身形。 目光,冷若冰霜。 画戟的顶端已经触及到了殷诏夜的鳞片,妫海腈本该暗喜,但一种本能的危机感却令她心中猛然一沉。 殷诏夜不再是记忆中那个怕痛的少年,竟然能在这样几乎千刀万剐般的痛苦中,保持这样清醒的目光。 妫海腈突然收回画戟,转身便逃,然而她的后心却突然传来一 阵剧痛。 妫海腈慢慢低下头,只见从她的胸口处透出来了一只血淋淋的手,修长而有力的五指间握着一枚犹自跳动的心脏——那是她的心脏。 妫海腈尖叫一声,下一刻,五指收拢,殷诏夜已经捏爆了她的心脏。 血珠飞溅,有他的,也有敌人的。 这一世的一切,都在一点点改变。 更为强大的力量,提前落幕的敌人…… 还有……他低下头去,目光穿云透雾,从万里长空的高处,落到一个人身上。 随着殷诏夜恢复人身,天劫结束,封夷山上方层层叠叠的乌云也渐次散开,原来天早已经亮了。 殷诏夜从云霄中降下,落在了慕韶光面前。 慕韶光:“……” 此时,他右侧是刚刚被他推开的程棂,更远一点站着脸色阴沉的问千朝和欲言又止的岑芝,现在殷诏夜再一来,让慕韶光觉得这片地方格外的挤。 他正要开口说句什么,却忽见殷诏夜的目光无意一扫,而后脸色陡然大变。 他的反应那样明显,几乎在场所有的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血色一瞬间从殷诏夜的双颊上褪了下去。 慕韶光隐约感到不对,道:“殷诏夜?” 殷诏夜僵立片刻,忽地猛然转身,大步就朝着山下走了。 只见他的步伐越来越快,越来越乱,到了最后甚至狂奔起来,很快整个人就消失在了山后。 一场动乱,竟然以这样虎头蛇尾、莫名其妙的方式结束。 问千朝顺着殷诏夜目光的落处往地上看了一眼,若有所思道:“他刚才是看见了什么东西吧?” 程棂从讨厌的殷诏夜那里收回目光,看向另一个讨厌的问千朝,冷冷地道:“你到底是何人?” 他硬是拿血肉之躯扛了几道天雷,眼下后背上的皮肉都焦黑一片了,委实伤的不轻,可身形依然立的笔挺。 同问千朝说话时,程棂的双足微微分开,而垂在身侧的手臂肌肉也已无声绷紧,青筋从结实的小臂上暴起凸出,半挡在慕韶光身前,俨然是一副随时准备进攻的姿态。 对方确然无疑是个令人厌恶的仙修,而程棂也没忘记,方才问千朝是如何对慕韶光下杀手的。 相比程棂的戒备,问千朝的双手却依旧负在身后,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吾乃穹明宗门下。我派前掌门慕韶光曾在封夷山上设下结界,并与魔域订立盟约,约定魔域不可进犯此处,眼下我也想要请问,你们合虚如此做派,是何道理?” 他掌门做的惯了,也自有一番威势,说话时目光轻飘飘从眼前的龙族和魔修们身上扫过,这原本是个很有气度又略带轻蔑的神情,只是在到了慕韶光那里时停顿了一下,微微回避。 这举动让程棂顿时生出一股微妙而警惕的敌意。 程棂冷酷道:“我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