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韶光觉得他应该向解君心解释一句,于是说道:“我以为你方才哭了。” 解君心定了定神,将被慕韶光摸脸时刹那掠过的惶恐和受宠若惊掩饰起来,哂道:“该哭的是叶天歌,我哭什么。” “嗯?” “她的魂体不全。” 解君心看着变幻的星象,两颗星子突然偏离轨道,撞在一起,迸出绚丽的火花。 他说道:“据推演的结果来看,她应该是被人夺了舍,又将生魂驱逐了出去,没有赶尽杀绝。那个夺舍的人占据了她的身体和身份。” 慕韶光想起了叶天歌小时候的情况,不觉神色一凝,道:“什么时候的事?” 解君心道:“一出生开始。” 慕韶光道:“那可有解决的办法?” 解君心道:“办法自然就是找到那个把她魂魄夺走的人,将身体抢回来。” 慕韶光道:“那人在何处,星盘上可有显示?” “你确定还要继续问下去?” 解君心没再继续回答,唇边勾起了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既然能有人做到换了叶天歌的魂魄,就一定不是凡俗之辈,再加上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线索绝对不好找,更重要的是,人的命格关系因果,牵涉的风险实在太多……” 他忽地靠近慕韶光,深黑的眼眸里光泽闪动,散发出一种邪性的美:“这个魔域中,每个人都是不祥之人,越是牵扯的多,越是难以摆脱。你要插手做这件事,不怕把自己牵连进来,死无葬身之地?” 慕韶光道:“包括你?” 解君心轻轻挑了挑眉:“包括我。” 他顺手拈起慕韶光的一缕头发,温柔摩挲,语气中却带着说不出的邪恶:“你最近在魔域做了很多事,有没有想过,已经破坏了这里的很多规则?” 慕韶光脸上的表情极为冷静,说道:“放开。” 他没有做出任何反击的举动,整个人仿佛完全受制于解君心,开口时却理所当然便带着一种颐指气使、不可悖逆的气势。 解君心深邃的眸子中便似有风雪凝聚,他好像在隐隐压抑着什么,但过了一会,终究慢慢松开了手。 “不要再跟这里的任何人纠缠了。”他轻声说,“唐郁,我的耐心有限,这是最后一次善意的忠告。” 慕韶光弯起两边唇角,但这个表情中不带半分笑意,而更像是某种倨傲的回应。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服,轻飘飘地说道:“告辞。” 慕韶光要是有点激烈的反应,至少还让人知道刚才那些话他听进去没有,可只给了这两个字,却让解君心生出一股不安来。 他跟别人从不会多啰嗦半句,不照他吩咐做的早都死了,但对着慕韶光,却是无可奈何。 解君心便又多加了一句:“总之,不要再打星盘的主意了。星轨的运行,不是外人能轻易干涉的。” “解尊使,多谢你的提醒 ,我确实不用麻烦你了。” 慕韶光漫不经心地回答说:“因为你的话让我想起来,早在叶天歌遭劫的时候,我就曾有一次救过她的命。实际上我已经干预了她的命数,就是因果中人,若是以我的魂魄为引,应该也能试着找一找救她的方法。” 解君心沉声道:“你救过她的命?那应该是在她来到魔域之前的事。” 慕韶光道:“确实。” 解君心道:“你为什么会记得那个时候的事情?” 慕韶光立时抬眼:“我不该记得?” 解君心道:“本就不该。你来魔域之前受到过惊吓,过去的事都忘了。” 慕韶光道:“只是一时忘了,又不是被封印了,恢复这么多年,我现在又想起来了。” 两人这一问一答都接的飞快,实际上一个明知道对方不是唐郁,还要装作不知,另一个自己身份是假,又反过来想抓对方的破绽,各怀鬼胎。 他们双方你来我往,都是反应极为敏捷,自身又滴水不漏,堪称高手过招,精彩至极,最后谁也没抓住谁的破绽。 慕韶光道:“解尊使,你让我少管别人的事,但你自己得先知道,你也没资格干涉我。我这人呢,向来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行了,回见。” 解君心气的伸手点了点他,一时间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原本慕韶光要是想做什么,他就算上刀山下火海,都得拼了命让对方心愿得偿,慕韶光愿意来找他,解君心高兴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愿意拒绝自己的心上人呢。 可是,慕韶光本来就是高高在上的仙君,魔域这种地方不适合他,跟魔头们打交道更是麻烦无穷,解君心今天辛辛苦苦演这一场,做出一副凶狠态度,就是为了能让慕韶光知难而退,却不想全都是白费。 现在两个人算是谈崩了,但没有他,慕韶光也不打算放弃,并且想到了别的法子。 慕韶光竟然想着要以他自己的魂魄为引,那简直更加伤身耗神,还不如用星盘呢。 这也怪解君心竟不知慕韶光居然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知道他曾经与叶天歌是旧识。 但,好像也没有想起自己。 眼看慕韶光说完之后,转身便要离开。 解君心知道慕韶光敢说敢做,生怕他就此一走,就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来,刹那间,担忧之情大胜,解十一瞬间占据了身体的主导。 他连忙赶上两步,伸手抓住了慕韶光的衣袖,连声道:“等一下,你别走,我还有办法,那些法术极为凶险,绝不能用!你放心,其实叶天歌的事不难办,就算难办,也难不倒我,我都帮你!” 饮真颤动了一下,但因为一直没有得到慕韶光的指令,它终究还是没有对解君心进行攻击。 “……” 慕韶光抬起胳膊,慢慢的、一点点的,把衣袖从对方的手中抽出来,然后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