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慕韶光年少轻狂,性格高傲,生来便是众星拱月一般的少年,从来不知道什么是什么是低头软语,什么是俯身相就。 步榭一开始是大他很多的师兄,后来是对他刻骨相爱的情人,两人之间,一直都是步榭迁就着慕韶光的。 他们在一起之后,步榭也特别爱说什么“想跟你长相厮守”,“永远不分开”,“没有你活不下去”之类的话,慕韶光每回听着,心里都觉得他特别有意思。 其他人眼里一本正经堪为楷模的师兄,私底下对着情人这么腻歪肉麻。 慕韶光可说不来这样的话,每回步榭跟他讲这些,他都笑步榭啰嗦:“分不分开,在不在一起,又不是靠念就成的,你说一遍我就知道了。可那你每回看我就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的名字叫这个。” 步榭却一本正经地说:“那可不是这么回事,心诚则灵。” 说完之后,他却又笑着把慕韶光抱进怀里,捏一捏他的鼻子,倾身亲他:“不过,每回我许的心愿都是和你在一起,师弟不愿意说就不说好了,反正我的心愿成真,你就是想跑也跑不了。像……现在。” 缠绵的亲吻落在他的唇上,步榭的怀抱坚实而温暖,面上虽然是又气又笑,可慕韶光记得,自己的心里,也分明是欢喜的。 但步榭的愿望并没有实现,他们最终分开了。 慕韶光后来也想过,是不是这种事情真的讲究心诚则灵,就因为他什么都不肯说,步榭一个人的心愿不够用了,所以他们才不能在一起,连步榭这个人都被其他人遗忘了。 慕韶光低头沉思,眉宇间的神情温柔又忧伤,更加为他增添了一种动人心魄的魅力,解君心痴痴地瞧着他,几乎忘记了呼吸。 半晌,慕韶光轻声道:“是,我们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这是他当初欠步榭的一句话。 解君心似没想到慕韶光会给出自己回应,愣了愣。 他突然意识到,步榭这个身份,似乎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好用,他甚至低估了慕韶光对步榭的感情。 解君心没有露出喜色,脸色反而有些发白。 短暂的沉默之后,解君心突然笑了起来:“正是如此。” “我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解君心说,“我信上苍垂怜。” 解君心的相貌生的极为英挺,平日里气质中又带着些冷沉的意味,因此总让人觉得不怒自威,但说这番话的时候,却目光如水,无限温柔,仿佛欢喜极了。 慕韶光在他的脸上寻找着步榭的影子,心中又是恍然。 他问道:“那请问我现在应该叫你什么?解君心还是步榭?” 解君心笑道:“随你喜欢。” 笑容在他脸上绽放,似将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心里却有着声音带着沉怒响起:“你骗他。” ——那是解君心的语气,而显然,此时此刻掌控身体主动权的人,是解十一。 他脸上的 笑容变也没变,却在心里回答道:“不冒充步榭,这辈子他都不会多看我们一眼。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了,我舍不得放过。” “但若是被他发现,他会生气的!” “那就不让他发现。” 解十一冷冷地说:“别忘了,当初先冒充步榭的那个人,其实是你。” 解君心默然。 两边沉默了一会,解十一才又说:“我想要他,我想在他心里留下痕迹,我想和他在一起。我知道,你也想。” 解十一慢慢地闭上眼睛,轻轻喟叹道:“只是我不得不承认,我真的……好嫉恨步榭啊。” 解君心冷冷地说道:“那么从现在起,我们便连恨的资格都没有了,因为我们就是他。如果要装就装的像些,这件事的真相永远不能被发现!” 这时,慕韶光在旁边咳嗽了两声,解君心和解十一一惊,停止了交谈,连忙看向他。 解君心搭着慕韶光的腕脉,小心翼翼地输了些灵力过去,低声道:“不舒服么?” 这幻境伤不了慕韶光,但他的身体一直不好,受到这段往事的影响又很深,此时难免感到头疼不适。 慕韶光脸上不显,只说:“也没什么大碍,现在幻境已破,咱们就先回去吧,夹谷家那边的事也得及早解决。” 解君心道:“我背你。” 慕韶光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失笑道:“不用,背什么啊,我又不是小孩。” 解君心微笑道:“你不舒服,师兄背一下怎么了?快上来。” 慕韶光已经是个成年男子了,但解君心依旧如同他小时候一般,反手一揽,就轻而易举地把他捞到了自己背上,将慕韶光背了起来。 “待好了,咱们回去。” 慕韶光伏在解君心背上,侧过脸来,看见对方微微上扬的唇角。 在他印象中,从遇见解君心起,就从没见过对方有如此高兴的时候,印象中的这位魔君,总是满怀心事,喜怒不定,时而忧郁,时而疯狂。 但此时此刻的解君心,却倒像是个红尘间真真切切的人了。 就仿佛每一个对着心上人的青涩少年郎,满心满眼都是喜悦。 很像当年的……步榭。 慕韶光心里一阵怔忡,伏在解君心的背上,没有再推开他,解君心就背着慕韶光走出了山洞。 妄獞正在山洞外面待着,她倒是极听慕韶光的话,哪里都没有乱跑,很无聊地用自己的蛇尾巴抽地下的石头玩,当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时,“蹭”地一下子蹦了起来,结果看见解君心,吓得一抖。 “这、这……” 妄獞吓得一下子藏到了旁边的树叶后面,只露出了一个脑袋,警惕地看着解君心,这才敢小声问慕韶光:“他欺负你了吗?你为什么不能走路了,你,你被他打了?!” 慕韶光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