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度,无疑是在众人的心中,开始上升了起来。 已经派人去宫里向永乐帝说明情况,找来那几个来自安南的老宦官帮助陈天平自证了,而裴文丽指责陈天平与占城国使团有勾结,虽然不能完全确认,但现在陈天平敲诈勒索这帮海盗要封口费的概率显然更大一些.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占城国使团都是海盗假扮的,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占城国间谍的事情了,不过陈天平既然懂占城话,那么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显然是需要深究的。 但无论如何,现在压力来到了裴文丽这边。 他该如何自证自己不是安南胡氏派来探听大明情报的间谍? 被押着站在台阶上,裴文丽脸色苍白地看着台下似乎动了动手指的裴伯耆:“陈天平所说的这些都是诬陷。” “你怎知道我是诬陷呢?”陈天平冷笑一声,反问道。 裴文丽斩钉截铁地道:“我们的身份是真的。” “好吧,既然这样,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我所知的是裴将军父子早已遇难,我为什么又会在大明境内遇见你?这封信又是怎么回事?” 陈天平眯着眼睛盯着裴文丽道:“如果解释不清楚这几点,那咱们接下来只怕是免不了有一个人要被锦衣卫带走了。” 事实上,在大明围观的官员们,譬如鸿胪寺少卿郇旃看来,裴文丽身份有问题,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毕竟裴文丽关于占城使团身份的供述出现了严重错误,目前除非裴文丽能找出有理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否则肯定会成为大明的阶下囚。 裴文丽重重地冷哼一声:“陈天平,我承认,我只看到了你跟这些海盗的金钱往来,但是你去过占城国的事情还有你的身份,你以为真的天衣无缝吗?” 陈天平对身份避而不谈,只是笑道:“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我的确是去过占城国,但是这并不代表,你能够把这些污水泼在我身上!眼下还是快点证明你的身份吧,我有的是时间,可大明的各位大人,不见得有这时间和耐心听你编瞎话。” “是你逼我的。” 裴文丽看着躺在床板上的父亲,忽然蹦出来一句。 陈天平冷笑一声,继续逼迫:“哦?是吗?那你倒是拿出点证据啊!” 裴文丽对姜星火说道:“国师大人,若我的身份是假冒的,那么陈天平刚才递给您用来证明的那封信,也就是家父写给他的那封,按理说我应该是不可能看过的,而且刚才看信的时候您离我非常远,信纸也并不能透光。” 姜星火身旁的王景若有所思地看着裴文丽,点了点头。 刚才看信的时候,裴文丽确实还隔着很远的一段距离,就算是目力惊人,也不可能透过信纸看到正面的内容,这四周更没有什么镜子.就算有,这个时代的铜镜又不是玻璃镜,便是反射也是模糊的一片。 见主管的大员点头了,礼部的官吏们也跟着啄米般赞同了这个说法。 唯有姜星火似乎陷入了思索。 “那么如果我所默写的内容乃至字迹,与刚才陈天平递交的信件里一模一样,是否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裴文丽此言一出,现场顿时哗然,官吏们窃窃私语了起来。 “不可能吧?他居然敢说自己默写的东西跟之前陈天平递交的一模一样?” “怎么看怎么像是假冒的,不知道是不是脑袋坏掉了。” “我估计他应该是想混淆视听吧?” 裴文丽的话,令得现场众人议论纷纷,但大体上依旧是质疑的声音居多。 毕竟在众人看来,在海盗们的身份被揭穿后,裴文丽的身份也确实变得高度可疑了起来。 裴文丽对着姜星火说道:“国师大人,请让人给我拿纸笔来。” 拿纸笔又不是拿刀子,姜星火自然是允许的。 很快,就有会同馆的小吏把纸笔奉上,又搬了个小木桌,裴文丽他也不讲究什么形象,直接就跪坐在地上,在桌案上奋笔疾书起来。 片刻后,一张写满字迹的白纸呈现在众人面前,但裴文丽却并未着急递出去,而是转身挡住白纸说道。 “国师大人,你信我的身份吗?” 姜星火垂眸看着他:“我信,但是重要吗?” 裴文丽愣了愣,他看向陈天平,说道:“重要。” 姜星火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陈天平的脸上则露出了一丝微笑,他朝着裴文丽道:“你还真敢说啊,那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冒牌货,到底默写了什么。” 裴文丽的语调忽然变得诡异了起来。 “给你看便是,撕了我再写。” 说完这句,陈天平从旁边递纸的小吏的手中取过来,展开仔细阅读起来。 然而仅仅两个呼吸后,他的脸上就充满了震撼。 “这、这不可能!这字迹是怎么回事?你伪造了字迹?” 陈天平抬起头死死地瞪着裴文丽,失声叫喊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得全场寂静下来。 “怎么不可能了?”裴文丽淡定道:“陈天平,难道信的内容也能伪造?一对比便知道是不是一模一样了,你不是说这是我爹写给你的吗?这封信,确实是我们起事后,我爹口述让我代笔,写给王孙的,内容和字迹都是我亲手所为,但给的,却不是你这个假冒的安南王孙!” “不、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骗人!你肯定是蒙骗国师大人!”陈天平激烈地反驳起来,但他越是激烈的反驳,越是显示了他心虚的本性。 看到这一幕,大厅内原本喧嚣的议论声渐渐消散。 在场官员们都不约而同地屏息凝神,目光灼灼地盯向陈天平手中的白纸。 ——事情再一次发生了戏剧性的反转。 如果陈天平刚才上交的,用来自证身份和证明裴伯耆、裴文丽父子是冒牌货的信件,就是有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