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这些,直接就拔出了武士刀。 看着雪亮的刀锋,郇旃毫不怀疑,如果他真敢闯,那么这些日本武士真的敢砍他! “摇吗?” “妹有摇号,不能进。” 日本商人继续笑眯眯地问道,似乎根本不介意刚才郇旃骂了他。 郇旃经过短暂观察和鸡同鸭讲发现.这些日本人确实不介意,因为他们压根就听不懂汉语,只会照着别人教的站在这反复复读。 “摇吗?” “.摇。” 郇旃话音刚落,似乎触发了某种NPC对话机制,负责摇号的日本商人马上冷了脸,直接把手里的绳子递给了他。 “按要求笑了半天真累,第一日的拍卖会人员摇号总算是快完事了(日语)。” 郇旃拽了拽绳子,从箱子里滚落出一个涂着数字的圆球,可惜并不符合进入的规定。 郇旃无论怎么威胁、解释,这些日本人都不放他进去。 就在这时,远处几匹骏马拥簇着一匹小灰马“哒哒哒”地停在了商馆的拴马桩处,为首的人穿着一身麒麟服,隔着有点远,郇旃看不清具体模样,不过看着衣服,大约也是公侯伯勋贵,一个首领模样地日本人亲自出来迎接,卑躬屈膝地连连点头哈腰。 这边面对新来的人,日本商人依旧在复读着。 “妹有摇号,不能进。” 看着远处身着麒麟服的人被引着进入了商馆私密的小门,郇旃愤怒地向日本商人问道。 “他为什么能进去?!” 虽然听不懂意思,但看郇旃的表情也能猜出来,日本商人看白痴一样看着他,只字正腔圆地说了两个字。 “伱猜?” 商馆一处比较宽敞的大厅内,这时候第一日的拍卖会还未正式开始,不少人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低声交谈着什么。 当几个穿着华丽衣裳、戴着金玉饰品的南京最顶级的商人,在岐阳王李文忠次子李增枝的带领下前来迎接姜星火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引起了其中一些人的注意,但很快那些注视便自觉地转移了视线。 因为这些人也只能看看,他们虽然也算得上是薄有家资,但与这些人相比,还相差甚远,若是敢动歪脑筋,那绝对是自寻死路。 老朱规定了,“农衣绸、纱、绢、布,商贾止衣绢、布农家有一人为商贾者,亦不得衣绸、纱”,商人不能穿好衣服。 但这些南京的顶级商人,各个都是有背景的,甚至有些人从官面上界定,并不能被称为“商人”。 因为站在这里面迎接姜星火的,除了盘踞在大江南北的徽商、淮商的代表以外,还有南京的顶级关系户们。 譬如前礼部尚书李至刚的岳父,他就经营着一家规模极大、档次极高的古玩店,名义上是古玩店,其实高价卖出的东西里面猫腻多了去了。 再有就是朱高煦的重要支持者,永春侯、驸马都尉王宁,他的次子王贞庆,也替他打理着产业。 作为老朱的亲外孙,王贞庆折节好士,时称“金粟公子”,聚宝山别业规模宏大,几乎占据了一半山峦,又号称“王半山”,钱从哪来的? 除此以外,还有几位同样不输王贞庆的勋贵外戚,也在这些人的队列之中。 “国师大人?” 李增枝虽然心头有些惊讶,按计划来讲,姜星火是不应该露面的,不过对方既然来了,他也只好亲自前来迎接。 “没事,听说了这里的新鲜事,正好闲来无事,便过来看看第一日拍卖会的情况。”众目睽睽之下,姜星火不好说太多,只能拍了拍李增枝的肩膀说道。 李增枝心领神会,这是有了一些计划以外的变数。 “介绍介绍吧。” 若是放在此前,姜星火当然没工夫跟这些商人打交道,但眼下既然争端在海禁上,涉及到了海洋贸易,而朱高燧又明示了永乐帝的意思是要动一动盐法,那么在黄淮布政使司的两淮盐场里占据垄断地位的淮商,以及同样规模极大的徽商,还有南京商界的头面人物,自然要了解一二。 否则后续变革盐法,废除海禁开展海洋贸易以及海路运粮,都是要跟他们打交道的,处理不好就会起冲突,姜星火不惧怕冲突,但是若能把这些商人倒向另一个方向,形成更有利的正循环,他更乐于看到。 李增枝介绍道:“这是徽商江家的家主,江舸。” 一个儒雅的男子对着姜星火深深作揖:“草民见过国师。” 李增枝似是闲谈般笑道:“国师,江家是有来头的,当年我舅公(朱元璋)入皖缺饷,便是徽州歙县江家的上一代家主江元,一次便助饷白银十万两,方才解了大军的燃眉之急。” 银价在明初的坚挺无需多言,而掏空了整个曹国公府都不见得能掏出来十万两白银,徽商之财大气粗,可见一斑。 李增枝又道:“这位是淮商吴家的家主吴传甲。” 另一名身材魁梧的国字脸中年男子对着姜星火行礼。 听到“吴”这个姓氏姜星火就已经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老朱依靠着淮西集团起家,而淮商的生意能做这么大,自然是跟淮西集团脱不开干系的,如今淮西集团,经历了洪武末年的庙堂清洗,除了领头的曹国公、魏国公两家,剩下的中坚力量就是江阴侯吴高、安陆侯吴杰、凤翔侯张杰、栾城侯李庄这四个侯爵,其中两家都姓吴,这位吴传甲,看名字就知道应该跟江阴侯或安陆侯是同宗。 而李增枝笑呵呵的话语也印证了姜星火的猜想。 “黔国公(吴复)那一脉的本家亲戚。” 商人们介绍了一圈,最后一位,便是王贞庆了。 姜星火没等李增枝介绍,笑问道:“金粟公子可有金粟啊?” 世界上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王贞庆自然是有的,事实上之所以有这个外号,便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