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哦。”朱高煦只好走过去,盘腿坐下。 “虽然不明白姜圣想要通过静坐具体获得什么。” 姚广孝接着道:“但人的感情与天性相通,人心也是天性的一种,所谓人有七情六欲便是如此。” 姜星火听罢,竟露出赞同神情,微微颔首。 朱高煦道:“那又如何呢?” 姚广孝抬起手,朝小沙弥招手:“把灯点亮。” “是。”小沙弥答应道。 片刻后,拉着窗帘的静室房间里终于稍微有些光亮了,小沙弥安静退去。 “你看见的世界,便是能你想象出的世界吗?” 姚广孝突然转头,盯着朱高煦:“人心之所向,便是因为你的所见所思,你看见了,你便会想象,是你的眼睛告诉你的脑袋。” 朱高煦皱眉道:“俺不明白。” 姚广孝又道:“按佛门的道理,便是世事变幻莫测,世间万物皆有其轨迹,人的心亦然。你若是想象出一座庙宇来,你便可知晓,你念头一动,就能看到庙宇中供奉的佛像;而你若是想象出一个人来,便可知道他在想什么。” 朱高煦愕然道:“这样?” 他想象了一番,发现自己的想象力太匮乏了,一时间根本想象不出什么庙宇、佛像,更想象不出一个凭空捏造出来的人。 姚广孝道:“你再仔细想,你想出现什么?” “我想当太子,我不想离开父皇去北直隶。” 授勋定阶已过,朱高煦因为种种考量,被朱棣要求放弃了定阶,虽然没评上上将,但朱高煦显然得到了额外的好处,他被父皇给予了一定的兵权,用于防备北面的蒙古诸部,以及山西方面蠢蠢欲动的晋王。 可即便如此,朱高煦还是不想离开南京。 朱高煦走了下来,而姜星火坐了上去。 片刻后,姜星火睁开了眼。 “师父心里浮现的是什么?” “酒和大蒜。” 是的,当今天姜星火去诏狱视察大蒜素研究进度时,就看到了拿大蒜当下酒菜的孔希路。 虽说白酒配大蒜有助于补肾壮阳、促进新陈代谢,可当孔希路向他汇报已经研发成功的时候,姜星火还是被一嘴刺鼻的辛辣味道熏了个够呛,久久不能忘怀,以至于姚广孝问他脑海里浮现出什么的时候,姜星火第一时间就是这股味道。 就在这时,门外王斌忽然前来通报,皇帝亲自登门拜访国师。 姜星火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他知道这个朱棣无事不登三宝殿,平日没事绝对不会轻易来见自己的,最多是让自己去皇宫里找他。 “难道……” 想到这儿姜星火连忙起身去迎接,果然看到大厅中坐着的,赫然就是当今圣上,朱棣。 只是他现在脸色很难看。 而在朱棣身旁,站着成国公府的家将,以及太医院使戴思恭。 “臣/儿臣参见陛下。” 三人齐齐道。 “嗯,不必多礼。” 对于朱高煦出现在这里,朱棣并没有起什么猜疑,因为皇子们的行踪,都是在他的掌握之中的。 也不待别人问,朱棣自己干脆说了:“国师,成国公病重于安庆,如今已经无法下船了。” 闻言,姜星火的心也是跟着一揪。 果然是朱能命中注定该有这一劫吗? “是什么病?”姜星火连忙问道。 姜星火虽然知道朱能是病死的,但他并不清楚朱能是因为什么病而死,他记忆里的史书上,似乎也没有明确记载,他之前猜测的水土不服,也只是笼统的一种最大可能性罢了。 “鹭鸶(音同露丝)咳,而且是晚期。”太医院使戴思恭如实答道。 朱棣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姜星火的神情,要是姜星火也跟戴思恭一样,那他可就真的绝望了。 “什么咳?”姜星火和朱高煦同时茫然地望向姚广孝。 姜星火虽然博学,虽然涉猎广泛,但他真没学过医啊! 而且若是来一句百日咳,姜星火倒是能明白过来,但百日咳是20世纪才定下的称呼,此时光说一个这种病的古代称呼,姜星火能听明白才有鬼了。 姚广孝不仅博通三教,而且对医术也有造诣不低的研究,慧空的医术就是他教的,自然明白鹭鸶咳是个什么病,于是给姜星火解释了一番。 “哦,这不就是百日咳嘛。” 闻言,姚广孝微微一怔,百日咳,形容的倒是贴切。 就跟七步蛇一样,七步蛇是走七步就毒发身亡,百日咳是咳一百天人就噶了。 朱棣热切地看向姜星火:“国师既然知道,能治吗?” “能治啊,好治。” 太医院使戴思恭委婉地提醒道:“是晚期。” “晚期也能治?”朱棣继续问道。 “当然了。” 太医院使戴思恭张了张嘴,但最终没说什么。 他能从老朱手底下活了好几十年没脑袋搬家,除了医术高超,还有一项优点,就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刚才他跟朱棣说治不了,不是因为他耿直,而是因为他是太医院使,明确的医疗结论必须由他来跟皇帝说,这是职责所在。 而眼下国师说他能治,戴思恭虽然从专业人士的角度,认为这位国师纯粹在吹牛逼,但老中医也不总是专治吹牛逼的,尤其是对方地位比自己高得多的时候,质疑的话语,就更不好说出口了。 “还有一年就致仕了,算了算了。”戴思恭老爷子如是劝慰自己。 但接下来两人的对话,就让戴思恭忍不了了。 “可太医们说鹭鸶咳晚期是绝症国师你确定能治吗?用符水?”朱棣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