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小人物劳动少卿大驾吗?
不过想想也是,少卿找助手自然得亲自面试,这么一想沈馥释怀了,坦然地跟在管事后面。
将人引进书房,金大成不由暗叹,不愧是沈大人的女儿,一些官员听说要去见少卿都没有如此从容。
沈馥不知道自己的淡定自若又一次震撼到旁人,此刻她眼里只有一抹红。
不是鲜红,而是暗红,一般这种颜色只会出现在老年人冬季的棉袄上,如今它却披在一个年轻男人的身上。
然而老气的颜色丝毫没有掩盖住男人俊美的五官,反倒将其衬得更盛,仿若暗夜玫瑰上停驻的光明女神闪蝶,
原来大理寺少卿如此年轻吗?
“沈馥?你说你找到了犯人?”
提到正事,沈馥收拢心思,认真道:“或许吧。”
“坐。”谢游下巴微扬,示意沈馥坐下回话。
“谢少卿。”沈馥欣然道谢,拥有一个体谅下属的老板总比魔鬼上司强。
谢澜:“……”
沈馥浑然不觉有什么问题,正襟危坐道:“如果大人不着急的话我先说个故事吧。”
“可。”
“十年前,京城有两家斗得如火如荼的珠宝铺,原本两家实力均等,但其中一家的老板娘外出时无意救下一位玉石商人,从此如虎添翼,很快就将另一家铺子压得抬不起头,那家铺子的老板因生意逐渐变差,起了歹心,在对方一家人游湖时对船做了手脚,船沉了,那家珠宝铺没了老板很快内乱,从此京城只剩一家有名的珠宝铺。”
沈馥眼神泛起冷意,“但是那位老板没想到,那家人的儿子人小体轻竟活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偷窃的就是那个活下来的儿子?那他是如何作案的?珠宝铺的库门有专人把守,他如何不惊动他人进入?”
“因为他利用了人们的惯性思维,当晚有守卫见过他没错,可是守卫并没有亲眼见到他进入库房啊,所以我猜,他的偷窃计划应该在白天就已经完成,大人请看。”
沈馥将几张画像呈给谢澜,“第一张是守卫见到的盗贼,接下去的几张是我询问珠宝铺的伙计当日快关门时他印象较深的客人,根据他模糊的说法画了几张人物,大人注意他们的眼睛。”
谢澜将第一张与其他几张作比对,心中了然,“犯人白日男扮女装作为客人浑水摸鱼进入,待到快闭店时将那三件东西掉包,而为了盒子重量相当,他掉包时塞了些冰块进去?”
“大人聪慧!”沈馥眼神发亮,沉浸在案子中有些忘乎所以地补充,“不过我猜测他放冰块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提醒万福楼的老板,他们回来复仇了。”
因此这个本该最容易传播的水鬼说才没能传开,皆因老板不想有人提起当年的旧事。
“至于剩余的四家么……”
“顺水推舟,贼喊捉贼?”
“对!大人觉得呢?”身后并没有人回应,沈馥回过头对上少卿幽深的眼神骤然想起这不是在她工作的警局,大理寺少卿更不是她那帮不拘小节的同事,她连忙撤下撑在桌子上的双手,一溜烟回到自己的打工人位子上,“抱歉,一时激动忘形了。”
“无碍。”谢澜敛下眼,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面前的少女浑身在闪着光。
“大人,”沈馥想起正事,“我推测那个盗贼现在很可能就躲在他们家的老宅中,我之前打听过,那间宅子一直没有被卖出去,现已荒废。”
“那就去一探究竟。”谢澜收好画,叫了两个侍卫跟着,由沈馥带路,一行四人前往赵家老宅。
到了老宅后门,沈馥乖乖守在门边没有进去,她没有身手,待着不添乱就是最大的帮忙。
片刻后,宅子传来打斗的声音,不多时,谢澜道:“进来吧。”
沈馥提着裙摆小跑进去,循着声音的方向就看到一个男人被捆住身子压在地上,洗得灰白的麻布凌乱地穿在身上,若是不看脸,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个看起来穷得缺衣少食的人会是搅得官府一个月不宁的大盗。
而当对方抬起头,露出狼崽子般凶恶的双眼时,沈馥确定,他就是赵家活下来的儿子——赵丰年。
“那些东西是你偷的吧?”沈馥蹲下来询问道。
“呸!那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东西,我拿回我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错!吴栋才是那个小偷!杀人犯!”赵丰年气得大喊,眼中恨意翻滚。
“你们先带回去关押。”谢澜吩咐道,他自己则留在赵家老宅里寻找丢失的珠宝。
沈馥也加入寻找的队列,很快就在赵丰年打地铺的地方找到被包裹得一层又一层的盒子。
“大人,赵丰年这样的情况,能从轻处罚吗?”从情理方面来说,赵丰年偷盗事出有因,甚至是被逼无奈,毕竟谁也无法面对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人反倒混得风声水起。
“此案并非我主审,”见沈馥失望地叹气,谢澜不由自主地添上一句:“不过刑部的李大人一向嫉恶如仇。”
“真的吗?那就好。”无论赵丰年如何判决,万福珠宝铺的老板一定会付出代价。
“那我这算通过考核了吗?”若要等到判决下来,她估计就要饿死了,朝廷这顿抄家,是一点都没剩啊。
沈馥眼巴巴的样子莫名让谢澜心中一软,原本要打的官腔也吞回腹中,直白道:“三日后过来当值。”
“!是!”
*
沈馥回到家时,大伯娘像是每日候在那似的,拿腔拿调道:“哟,大小姐这是又去哪混回来啦,上次你运气好,这次可别又让人告上官府,跟你爹娘团聚。”
沈馥加快脚步回到房间,拿出原主的私房钱数了数,还剩不到一两的银子,她原本打算等到发工资再搬出去,但现在她一秒都不想多待,大不了省吃俭用。
只是沈馥第二日出门找房子时才发现自己想得过于简单,京城居大不易,一间稍稍宽敞的房子租金便要上一两,她足足跑了两天,看了几十间房子,最终挑中一处偏僻的房子,出租者是一对老夫妻,就要搬到儿子那去了,因此才要出租房子。
沈馥去看过,房子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