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孟总坐在床上一声不吭的目睹我在门口崩溃的全过程。
直到我平复好心情有气无力的靠在墙上:“那什么,小孟总,要不您出来,咱们下去客厅再说……”
“我看不清。”小孟总终于说出了今晚在梦里的第一句话。
我一下站直了身体睁大眼看他:“什么?”
小孟总穿着深灰色的宽松款长袖睡衣,领口相较之前的稍微宽大一些,不知为何有些扯歪了,难得一见的看到他的部分锁骨,他的头发不像晚上在现实里那样用发胶梳起来,刘海洗完澡后服帖的趴在额头上,把优越的眉骨盖住了。
加上他的动作,他乖巧的像中学生一样……无辜又无害的坐在我的被窝里。
“没有眼镜,我看不清。”他用那双好看但虚焦的双眼看着我的方向重复了一遍。
“……对哦,之前都是在你家。”我终于从他的美色中清醒,恍然大悟,“现在在我家,这边没有你的眼镜了。”
他听我理解了现状,这才翻身掀开被子坐在床边,我眼瞅他要光着脚踩在地上,连忙让他等等,一个人噔噔噔跑下楼去玄关拿了双客用拖鞋又跑回去放在他脚边。
之前在他的梦里,我都是直接刷新在房间里的空地上,穿着自己的拖鞋一起去的,从来没有像这样过。
他倒是自己出现在自己的床上一次,我还以为他昏过去了……但是那是他家,床边就是他的拖鞋。
看着总算穿好鞋站起来的小孟总,我不自然的挠了挠自己的侧脸:“那你能看清什么距离的物体啊。”
“我双眼都是近视和散光。”小孟总说完,突然朝我靠近一步,又微微低下头,“这样能看清。”
我感觉整个人都被他的气场笼罩着,这个距离已经不是正常社交距离了!立刻后撤了一大步,大声掩盖自己的不自然:“那你能走路吧!下楼!”
说完我就转身往楼梯走,听见他在后面跟过来,我就自己一路走到了客厅在长沙发上坐下。
小孟总单手抚着楼梯的扶手缓慢挪了下来,他一边走还一边在用另一只手揉其中一只眼睛,看起来是真的挺无助的……但最后也成功来到沙发上坐在我旁边。
我立刻弹起来,转移到了单人沙发上,问他:“你怎么突然跑我家来了啊。”
“不知道。”他费力的虚着眼睛看向我,张嘴问,“你坐那么远做什么?”
“……这远吗。”我看了看我俩之间的距离,不远吧,这很正常啊。
小孟总又问我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屏蔽我?”
“……”
我都忘了这茬了!!
怎么能被当事人怼到脸上问这个的啊,我吊死在门口算了我!只能说还好他看不清我的表情,我尴尬的想找个洞钻,结结巴巴半天只能挤出一句:“你干嘛乱翻我朋友圈!”
“我没有乱翻。”他情绪稳定,语气始终是不疾不徐的,“只是在往前看。”
“不许看了!你都看到去年去了!”我嚷嚷着,想用身边的抱枕去丢他,举起来到半空中我硬是又忍着放下了。
“你怎么不扔过来?”他又问第三个问题。
“……因为你是孟宴臣。”我把抱枕抱在怀里,叹了口气,“你不是那个‘小梦总’,我不能对你没大没小的……我肯定还是会忍不住,但我得改,不能一直这样。”
我盯着抱枕上的刺绣不说话了,小孟总也不说话了,他垂下眼看着自己搭在腿上的手,又过了一会儿,他重新开口。
“我很羡慕他。”他说。
我迷茫的抬眼:“……谁?”
“之前的‘小梦总’。”他半敛着眼睑苦笑一声,“白天我不能做的,不能说的,得不到的,晚上在梦里,好像都能一一实现……现在,连这里都不能让我逃避了。”
我眼看着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眼神也越来越落寞,心里天人交战,最终还是受不了,心疼的扔了抱枕一下就窜到他旁边去坐下,手足无措的安慰他:“没有,小孟总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你怎么是……我不知道该咋说,但我肯定一直站你这边,真的!”
听我说了这些,他才重新看向我的脸,用几近气音的声音问我:“真的吗?”
我甚至能从他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真的孤独太久了。
“真真的。”我郑重点头,然后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
说完这话,我的屁股又往后挪了几分,挪到了长沙发的最边上:“但是男女有别,我还是离您远一点比较好。”
听我这么说,他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你还知道这个?你在我床上滚的时候怎么不说?”
我尴尬的扯自己的睡裙边:“我那不是……没把你当人吗……”
小孟总被我气得捏自己的鼻梁,我犹豫着嘟囔两句:“我错了嘛,睡醒了就把你的屏蔽解了……咱俩以后就还和之前一样,你有啥没人能说的,和我说就行!反正我都知道你那么多秘密了,要么你现在就找人把我灭口,要么我以后都给你当垃圾桶,保证不说出去!”
“我是黑.道吗,还灭口。”他气笑了,放下眉间的手指看过来,“什么时候开学?”
“1号,3号开始军训,要训半个月。”我跨个脸,“我已经在做法下雨了。”
小孟总听完点点头:“提前祝你开学愉快。”
“那你最近忙吗?”我好奇地问他,“我傍晚看你有点黑眼圈。”
他又低头去揉自己的眼睛:“有点累,但也还好,现在比较让我难受的是什么都看不清。”
我只能爱莫能助的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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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睡醒后,我又重新开始收拾行李,和小孟总差不多时把话说开了,心情愉悦不少。
反正能帮到他我就尽力吧,但我感觉就他的那些事我顶多当个垃圾桶使,啥也帮不上的话我就当个……陪伴犬,陪他说说话提供点情绪价值也行。
把绘画工具搬到书房去的时候,爷爷早就在那研究一幅画到一半的画,见我进来了头也不抬:“你和孟怀瑾家那小子到底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