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以前觉得,下班之后的时间没什么意思,就算回家他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工作至少会占用他的大脑,让他暂时没有办法去思考其他事情,不工作的话,要么他会去找肖亦骁喝酒,要么他会回家收拾自己新买来的蝴蝶标本,重新固定,装裱进画框。
顾多琦搬来的这个周,周六开车去接她的路上,孟宴臣打电话和家里说公司有事,周末就不回家吃饭了,下周再回去。
妈妈果不其然责备了他两句,顾多琦的办法在付闻樱女士这里能奏效三年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付闻樱女士的耐心即将耗尽,她说你磨炼的已经够久,人脉也差不多打通了,也该把接手国坤提上日程了吧。
孟宴臣有点烦躁的按了一下车喇叭,付闻樱女士这才说先不说了,你专心开车。
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他的背后重新拉起了看不见的细丝,另一端被付闻樱女士握在手里,随时都可以让他像傀儡一样起舞。
下周的事,下周再说吧。孟宴臣换衣服的时候忍不住叹气,他觉得很累,但是又无法停下来歇息,只有和顾多琦呆在一块的时候,他才能暂时把这些事抛到一边,做一会儿真正的“孟宴臣”。
顾多琦买的日用品和她的睡衣一样,用乱七八糟形容也不为过,他的家很快就被奇怪的东西占据了,她把那条长长的鲨鱼抱枕拖到客厅沙发上,方便靠着打游戏,又觉得空调太冷,把那片像奶酪切片的空调毯也拽了过来。
她上班穿的西服,看起来更像是高中的校服一样,搭配的都是五颜六色的格纹短裙,她就背了一个包过来,棕色皮质的双肩包,包上挂了几个奇怪的挂件,她说是她喜欢的纸片人。
她的外套和包一起挂在玄关,进门就能知道她回来了。
顾多琦说话算话,真的每天回家做晚饭,孟宴臣掐着时间,在她快做好饭的时候下班回家。
孟宴臣到家的时候,家里的灯是开着的,厨房里会传来做饭的动静,顾多琦在听到玄关开门的声音时还会喊一声:“孟总,可以准备吃饭啦!”
他从没想过,回家原来可以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顾多琦吃饭的时候嘴也占不住,总是跟他说今天的菜是她刚学的,上班碰到了好玩的事,工作有点难但是她完成了,詹小娆喊她喝酒,她为了做饭没答应云云。
孟宴臣习惯了吃饭不说话,顾多琦也不需要他说话,自己就能聊半天,需要他回应的时候,她会说:“孟总,你觉得咧?”
“你想玩就去玩,不用管我。”孟宴臣这样说。
顾多琦吃的腮帮子鼓鼓的,但还是捂着嘴反驳他:“那怎么行,你一个人加班已经很惨啦,不能让你饭都吃不上吧!再不济喝酒也得喊你一起才行。”
孟宴臣没说什么,只是笑。
“还笑,你知不知道你这几天走那么早,公司上上下下都人心惶惶的。”顾多琦这才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小声嘟囔,“都说孟总转性啦,不和我们共患难啦,肯定是谈女朋友啦,我一天天在楼下听着这些你知道我有多心虚吗……”
“你心虚什么。”孟宴臣觉得挺有意思,他没想过还能在家里听到公司的八卦。
“感觉我跟罪魁祸首似的……”顾多琦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又往孟宴臣的碗里夹肉,“你多吃点,再瘦要瘦脱相了。”
孟宴臣觉得她一天操的心还挺多。
吃完饭顾多琦会雷打不动的打游戏,有时候是手游,有时候是Switch,顾多琦会先问他要不要一起玩,如果孟宴臣不玩,她就玩塞尔达,但又不去解密神庙,就喜欢操控着林克满世界乱跑捡垃圾。
她漫无目的的在地图上瞎逛的时候,孟宴臣看着会莫名感到平静,好像人生也该是如此,就算没有目标,闲逛看风景的时间也应该是宝贵的。
就是她玩起来没个分寸,经常一坐坐到十二点,每次都是孟宴臣从书房出来催她该洗澡睡觉了,才不情不愿的关掉电视站起身。
晚上,孟宴臣在主卧浴室洗完澡,出来穿睡衣的时候,听见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不及开口阻止,顾多琦就一把拉开门冲了进来。
然后又猛地回头出去把门带上了。
“你你你你怎么在换衣服啊!!”门外顾多琦结结巴巴的诘问他。
“……”孟宴臣寻思你也没给我机会说吧。
把衣服穿好后孟宴臣喊她,她把门打开一条缝,先探进来半张脸,小声道歉:“对不起孟总,我应该先敲门的。”
这也不能怪她,之前一直是在梦里见面,她就没养成过在他家敲门的习惯。
“没关系,你要说什么?”孟宴臣坐在沙发上,示意她进来说。
她这才小跑进来,一副发生大事的表情:“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已经超过七天没做那个梦了!”
……啊,好像确实是。
孟宴臣这才反应过来,距离上一次做梦已经过去十天了。
或许是因为这几天每天见面,孟宴臣已经不用依靠那个荒诞的梦境喘口气了。
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情况,顾多琦坐在他身边忧心忡忡:“难道说结束了吗?虽然确实有点灵异但我都习惯了……”
孟宴臣心想,习惯的不只是你一个。
“唯一的变量是我们现在住在一起,可能是这个原因导致的。”孟宴臣很快冷静下来,把自己的猜测说给她听。
“耶?”顾多琦好像也是刚洗完澡,她头发还没全干,发尾还沾着水汽,“这梦还会定位我们的地理坐标,发现我们在同一个空间的时候就自动关闭了?这么智能。”
以往做梦,都是顾多琦被拉到孟宴臣所处的地点,或者反过来。
孟宴臣觉得自己的判断应该不会有误:“你下次回家住的时候,应该就会继续了。”
“尊嘟假嘟……”刚刚还慌里慌张的小狗,嘴上不太相信的样子,但情绪瞬间缓和,“也是,住在一块的话,白天见晚上还见,感觉没有必要。”
孟宴臣听她这么说,觉得有点失落,但是小狗的下一句话又把他失落的情绪驱散了。
“孟总现在不只是在梦里才能做自己啦!”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