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糊涂的,时间就来到了八月。
我也不知道和孟总住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到底是福是祸,我似乎看到了更多不一样的孟宴臣,又似乎那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我分不清每天早上给我发小猫照片的孟宴臣,和晚上带着一身酒气回家的孟宴臣,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八月底我就会从他的公司离职,从他家搬出去,回学校上学。
这一个多月里,肖亦骁趁着孟总加班的周末,偷偷找我去他的酒吧好几次,我们两个坐在包房里,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我叹气孟总的恋爱脑冥顽不灵,他叹气我和孟总没有任何进展,各有各的愁法。
肖亦骁说他找许沁聊过了,许沁认定了要和宋焰在一起,而孟宴臣……他最终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吧。
肖亦骁还说,他大概知道孟宴臣为什么要借给宋焰钱,因为这笔钱的去路是罚款,他妈妈一定会查账,紧接着就能发现许沁和宋焰的事,他是故意的,但这似乎没有办法动摇许沁的决心分毫。
听完这句话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我好像不高兴,又好像很庆幸,庆幸什么呢……庆幸许沁的坚定,庆幸她不会选择孟总吗。
肖亦骁说你和孟宴臣越来越有夫妻相了,我迷茫的看过去,他说你刚才那个半死不活的表情,和他喝酒的样子很像。
我好像不再是那个晚上回家,有无数自己的时间可以随意支配的快乐小柴了。
这样下去我也会碎掉,然而如果我不去打起精神粘他,又有谁能把他粘起来呢。
等我离职了,搬走了,许沁会把他粘起来吗。
我想我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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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城迎来一个历史罕见的高温夏季,温度在40居高不下,我每天拿起西装想的都是“孟总是怎么做到不流汗的”,即便我把衣服拿在手里等到了公司再穿,依然汗流浃背。
所以我现在都在衬衫里面再穿一件短上衣,上班连衬衫都不穿,下班把衬衫和西服一起拿在手里,企图减轻难以缓解的炎热。
孟总问我这两个月的工资都买了什么,我想了想说打算买个PS5,或者组一台电脑吧。
于是我生日前两天,我收到了孟总送的PS5。
躺在他家客厅桌子上,巨大的箱子,孟总难得今晚和我一起下班回家,他站在我背后,说周末他要回家,所以今天就送给我,又问我喜不喜欢。
我回过头去看他的脸,心里又酸又涩,点头说喜欢。
孟总看得出,我这根本不是喜欢的表情,他问怎么了。
我看着他镜片后面的眼睛,我说我不想要这个礼物。
他说,那你想要什么。
我说,你不要喜欢许沁了好不好。
明知我没有立场说这句话,但我还是说了,说完我就低下头去不敢看他,我们两个面对面站着,却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我才又开口:你这一个多月都不快乐,你很累,但你的情绪只会内收,你永远不会把情感发泄出来,尤其是对……许沁的。渐渐地,你每天都像是一只表面看起来完整,内里却早已千疮百孔的人偶,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阻止你自毁,我看着你痛苦的样子,心脏也跟着又酸又痛,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孟总,我不知道……之前你还会回家吃饭,还会和我打游戏,会看我漫无目的在海拉鲁闲逛……然而这两个月一切都变了,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肯和我说呢?
说着说着,鼻腔也一起泛酸,抬起眼看他的时候眼眶里已经续满液体,我没想哭,但是我控制不住。
孟总听完我说的话,垂着眼睑看我,我抬手把流下来的眼泪胡乱擦掉,不等他说话就回了房间。
我知道他什么也不会说的,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先他一步离开。
他送的PS5,我们谁都没有打开,每周在无人的时间来打扫的保洁默默的将它收拾在客厅一角,我当做没有看见,第二天它却出现在了我的房间里。
是孟总拿进来的吗,或许是吧。
周六,我生日当天,趁着孟总出门跑步的时间,我一个人出门去了动物园。
在动物园门口,我接到了孟总打来的电话。
“你在哪。”他说。
我看着天空,今天依然很热,阳光明媚,天是湛蓝色的,这里很热闹,很多暑假来玩的小朋友,叽叽喳喳的吵闹着。
“我在过生日。”我强迫自己声线平稳的回答他,“怎么啦,孟总。”
电话对面沉默了片刻,又问:“你一个人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问了肖亦骁,他不知道你去哪了。”他回答我。
我压着喉咙里的酸涩,继续说:“我和其他的朋友呀,我不是只有你们两个朋友的。”
他不说话了。
“没事的话我去玩啦,孟总。”
等了两秒他仍旧没有回复,我直接挂断电话,扔进口袋里不再去看。
燕城的动物园建设的很好,每个馆都有足够大的场所和丰容设施,没有动物在进行刻板行为,户外区的动物们都暖洋洋的晒着太阳,眯着眼惬意的打盹儿。
我从小就喜欢动物,小时候,每天晚上都吵吵着要看动物世界,喜欢看所有和动物有关的纪录片,从它们身上,我能获得最纯粹的放松和快乐。
我都不知道上一次心情轻松的度过周末是什么时候了。
这天,我趴在猫科动物区的栏杆上看了一天猎豹,直到太阳下山,快要闭馆,我才直起身子准备回家。
但我并不打算回孟总家,而是回爷爷家,离开动物园我坐上了去郊区的地铁。
孟总在微信上给我发了几条消息,看时间,在打电话前他问我和谁在一起,打完电话又问我几点回家,我一直没看手机,也就一直没有回复,他又打了几个电话过来我都没有接,于是问我为什么不接电话。
肖亦骁也给我打了几通语音邀请,我给他回拨了一个。
“我的妈大小姐你终于接了!”电话那边他压着嗓子问,“你在哪呢?”
他做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