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墨色虎纹玉佩被沈凌霜格外珍重,生怕哪里磕了碰了,平时沐浴,沈凌霜会小心摘下,放入空的绣花钱袋中。
方才沈凌霜见了重叔,心神被分过去,转而去跟重叔讲话,她装玉佩的钱袋就放在换洗衣物旁边,那堆衣物原本在软榻上,现在不止衣物被拿去,连钱袋也无影无踪。
沈凌霜颤抖抚摸去胸口,并没有摸到熟悉的实物,更是一抖,她瞬间慌了神,如此贵重之物,若真被有心人拿去,怕是难以寻回。
而沈凌霜与重叔攀谈过久,更是误了时机。
沈凌霜失了镇静,她迅速拉开门,步履匆匆,下了二楼,那小二正在收拾桌子,见了沈凌霜,忙迎上去招呼:“小姐,可有吩咐的?”
沈凌霜抓了他衣袖,冷冷地:“我的玉佩呢?”
“什…什么?”
“少装糊涂!”沈凌霜艴然不悦。
小二见沈凌霜面色着实难看,小心翼翼地说:“小姐你讲讲清楚,我愚笨,实在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小的可没偷您玉佩,见都没见过!千真万确!”
小二起了个发誓的手势。
沈凌霜放开小二衣领,“收拾我衣物的人是谁?把她带来!”
小二连连点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厅堂有人坐着喝茶吃糕点,不少人都侧目,小二面露难色,低声央道:“要不小姐您随我到后院,后院是女佣浆洗衣服的地,这里人多不甚方便。”
沈凌霜看了两眼周围,她刚才因激动而导致声音过大,客栈空旷,传声不错,已然招了不少视线。
沈凌霜只好跟着小二去后院。
进了后院,果真是女佣在浆洗衣物,院中有两口古井,地方阴凉,长了不少青苔。
沈凌霜扫了两眼,问小二处理她衣服的女佣是谁。
小二唤了个人名,跑出来一个约莫十三岁的少女,缴着手不知所措。
沈凌霜见她一脸紧张,自己也愣了,看了眼小二,没想到收她衣服的女佣年纪如此之小。
沈凌霜收了怒,问她:“你进屋收拾我衣物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旁边有一个钱袋?”
少女摇摇头。
“你真没看见?青色的,绣着白色荷花,仔细想一想。”
少女努力回想却还是摇摇头,那胆怯的眸子湿漉漉的,有点不敢看沈凌霜。
沈凌霜深深呼吸了几下,却还是无法平静,她一把抓住少女的手臂,手劲用得有点大,紧紧盯着少女的眼睛,“你真没看见?!”
那小二吓了一跳,周围正在浆洗的女佣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往这边看来,小二忙安抚道:“有话好说!小姐,冷静!”
沈凌霜转头怒视小二,“我冷静不了,你就算把这客栈翻遍,也要把我玉佩找到!”
“这……您这是在为难我呀!”小二默了瞬,“您确定您真丢了玉佩?”
沈凌霜没说话,脸色越发阴了。
“好好!”小二道:“我喊掌柜的出来,若是真找不到,可否赔您银钱?”
“不!!”
银钱?
那两匹骆驼拖的还不够吗?
她这辈子,就这一点重要的东西,还被她弄丢了,沈凌霜又懊悔又焦虑,瞥到那女佣低头垂泪,着实怕惨的样子。
沈凌霜又想发作又要强压,理智几近破碎,她对小二发狠道:“我那枚玉佩,千金不换!”
顿了顿,沈凌霜接着道:“找不到,我要所有进过我房间的人都死!!”
说罢,沈凌霜颤抖着手,转身就走,却看到后院门口站着的众人时,硬生生停住了脚步。
来的人俱是一副惊讶的表情,似乎难以置信一向性情平和的沈凌霜,居然为了块玉佩如此咄咄逼人。
小朱早已在听到那句狠话时呆滞。
沈凌霜目光扫过众人。
重无烟,重叔,阿古木……伦珠。
众人表情一目了然,唯有带着面具的伦珠看不清神色,但那双眼睛却也透出了讶异。
沈凌霜理智逐渐回笼,一时不知如何自处,她手心里出了汗,直直越过众人,心觉此地压抑不欲再待,便顺着火气穿过厅堂,大步跨出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