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霜随着小朱指的方向看过去,点点头。
小朱笑得一脸灿烂,接着道:“我阿爹阿娘还不知道我回去呢,我得给他们个惊喜!”
说着目光看向重无烟,嘿嘿笑着,一脸俏皮,“那冷木头还不知道吧,过了月芽庄,他可就见不到我了。”
“那你还不向他好好道别?”
“咦,跟他道别是干什么?不过是江湖暂逢,终要散了,倒是你啊,到了西南,也不知你过得好还是不好。”小朱道。
“这你就别担心了。”
二人正说着,忽然听到一声声的尖锐叫声,循声望去,发现是伦珠的猎隼,他扑腾着翅膀,就立在伦珠肩头,声音刺耳,像是在警告。
伦珠皱眉,看向一边的阿古木。
二人神色凝重。
沈凌霜不由地走过去,“它怎么了?”
阿古木道:“这隼从小养在身边通人性,是神鸟,平常没这样过,它大抵是在提醒我们,前面恐怕是有事发生。”
有事?
前方便是月芽庄,会有什么事呢?
猎隼还在一声声叫着,被伦珠抱下来轻轻安抚着,叫声才慢慢停止,可看起来还是有点焦躁不安,在伦珠的手臂上跳动着。
重叔也走了过来,听到他们的话,看向重无烟:“无烟,这里路算是宽阔,你骑快马前去一探究竟,我们一行人特殊,说不定真有什么意外发生,要小心提防才是。”
重无烟领命下去,伦珠看了重无烟一眼,随后对着手下吩咐:“你们跟着他去,可要探仔细了。”
手下行了礼,随重无烟一道出发。
众人停下休息,沈凌霜回了轿子。
这轿子她坐一段路走一段路,这些日子下来,确是练得身强体壮了起来。
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发现真是硬了一些,一路爬山涉水,有时轿子要下山,不能坐人,便让武夫抬着轿子,她自个爬坡。
这野山野水的,着实够锻炼人。
不多时到了晌午,轿子被人敲了敲,“夫人,请下轿用膳。”
沈凌霜闻眼,掀开帘摆,伦珠替她挡住帘子,双目温柔,伸出手要去扶她。
沈凌霜提着裙子,慢慢搭上他的手,这还是第一次触碰,伦珠的手臂很有力量,稳稳地被沈凌霜搭着,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伦珠的手很白,不像其他僰人,阿古木就是黑皮肤,听说西南一年四季如春,烈阳高照,人容易黝黑,可偏生这伦珠露出的皮肤没有白净,没有瑕疵,沈凌霜的手摸到的感觉是很嫩滑的,除了握剑时磨出的茧子。
伦珠牵着沈凌霜下轿,又替她盛了碗汤。
阿古木见此情形,故作无奈摇摇头:“这才几天,你就都忘了老祖宗的规矩了,日后成亲了怕不是个唯夫人马首是瞻的妻奴?”
沈凌霜脸一红,伦珠笑道:“大哥,你是在说我,还是在说你?”
阿古木哈哈一笑,没有再言,谁叫伦珠那日吃花羹时调侃他,这回让他找了个机会报复回来了。
沈凌霜撇见不远处有人架起了火,在烤着野兔,溪鱼,小朱正坐那守着一条鱼,溪鱼用木枝穿过,她转动树枝,给鱼翻了个面。
空气中弥漫着肉香,鱼肉兔肉皆被烤得金黄,兔肉流油滴入火里,冒着滋滋响声。
沈凌霜肚子突然发出咕咕声,她尴尬地看了眼伦珠,阿古木笑道:“我去看看烤好了没!”
“烤好了,烤好了!”那厢小朱跑过来,她额头都被烤出了汗,笑着举起手上的烤鱼,“你快尝尝。”
“就是你烤的,你吃吧。”
“哎呀,我吃不完。”小朱拉着沈凌霜靠着树干坐下,二人将鱼肉一起分食。
虽有些腥,倒是鲜美,也能咽下。
一条鱼吃完,又有人奉上兔肉,填饱了肚子,又留了些食物给重无烟等人。
重无烟等人分明骑上快马探路,却久不见人影回来,几人商量了下,决定继续前行。
轿子里,小朱提起探路一事,“月芽庄治安良好,肯定无事发生,说不定是那只隼吃坏肚子了,或者受了别的惊吓。”
正说着,一只鸟头探进帘子里。
“嘿!说曹操曹操到!”小朱招招手,“进来呀,你敢不敢过来?”
隼叫了声,跳着进来,侧头看她二人,眼睛似刀锋般锐利。
“我还记得这鸟跟了我们一路呢,真是神奇,它怎么就知你是要嫁给首领的新娘啊?”小朱道。
“阿古木不是说它是神鸟吗?这不就验证了。”沈凌霜回道。
“真是奇也。”小朱琢磨着。
忽闻轿外马蹄声杂乱,抬轿的也停了,待轿落地,沈凌霜下来一看,发现是重无烟回来了。
重叔问他:“前方无事发生吧?”
“有怪异,月芽庄一片冷清,家家户户闭门不出,我本要进去,却被荆棘挡住封路。眼下正值莲藕季节,可我注意到荷塘莲叶枯败腐烂,却未看到有人采挖,我们问不到人,便回来了。”
“这不可能,农民以田为天,怎会眼睁睁看着莲藕腐烂地里。”小朱道:“你去的是真的月芽庄吗?”
重无烟看着她道:“不如你去。”
“你!”小朱瞪他一眼,默默闭上嘴。
心里嘀咕着:我要去了,我可就不回来了,还给你们通报什么消息。
重叔听到重无烟的话,沉下脸色,低头思考。
伦珠侧头看向他派去的人,手下点头,肯定重无烟没说错,月芽庄的人确实闭门不出,街上空无人影,惟余风声萧瑟。
小朱哼道:“月芽庄只有生了病的人才呆在家里不出来,因为他们怕传染别人损了阴德,触怒了土地公,会使田里收成不好!你这样不是在说他们都生病了,连活也不干了,在家里病着?”
闻言,众人皆看向她。
小朱一愣,“你们看我干嘛?”
重无烟道:“不如我再去探一探,若是月芽庄的人真有什么事,我们绕道而走就是。”
小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