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在三面布满青苔的石门前停下了脚步,转头望向木槿年。
“魔镜说是中间这扇。”
木槿年义正言辞的开口。
这的确是禹止筝几秒前在心湖中传给她的答案,加上刘老头先前肯定窥见过她与魔镜相互责骂的场景,与其辩解不如顺水推舟,让他明确知道自己没有威胁。
当然一切的前提就是这洞穴内藏着的不是他刘老头的秘密。
“干嘛,镇长大人若是不相信我又何必多问一句。”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木槿年实在憋不出来了。
“很久以前有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来找过我,说若是我的女儿明早率军出征,必然会死在叛徒之手,她就在我的队伍里,是军队里武艺最强的。”
“我又只当是笑话,哪知第二日的雪山,我1亲眼看着她被四根长矛穿透身体,但她却杀死了她的整个军队。”
他说着抬高油灯,靠靠近那接近五米之高的门柱。
一颗被蛟龙缠绕的碎裂牙齿就雕刻在其上。
“后来我才知道她加入了一个叫龙崖的魔门组织。”
龙崖宫?
木槿年记得那可是自己当上魔尊前最厉害的魔道势力,但在她崛起后便被屡屡被压制,到最后竟落寞城了做些下作生意的暗杀组织。
这该是多久的陈年往事了。
“我后来才知道,那个穿黑袍的男人也跟我女儿说过同样的话,甚至给过她三个月的期限,而最后找不到判断的她选择将所有人杀死,却留下了我。”
说到这时,刘老头沉沉叹气,最中间的那扇石门毫无征兆地裂开道细缝,接着整扇门缓缓后移,最后向两边碎裂成块。
几乎就在同时,石门背后数以百计的无头尸体同时转向门口,他们身着统一的暗灰色长袍,左胸口别有一个色泽鲜红的头骨碎片,手上则抱着大捆大捆的草药。
那些草药与道童的仙草极其相似,只是颜色不再通透莹白,而是像干枯的杂草,望着门口的闯入者,他们几乎同时丢下草药摆出了野兽的扑击姿势。
“快跑。”
刘老头大喊一声,才发觉方才还站在他身旁二点木槿年已经捧起他背着的一个铁青色罐子朝无头尸体们砸去,随着灌口破碎,散发而出青绿色气体飘散而出。
光是跟在刘老头身后木槿年都能闻到罐子里的蛇胆味,它们可是用来延缓凶灵行动的珍贵药材,便是梓橘城这样在第七层地狱名列前茅的大洲也只有大户人家才能用的起。
木槿年当初也是翻遍半个邙山才寻找到两条纯正的凌雪蛇,可以刘老头这罐液体的质量,怕是至少需要二十三条苦鳞蛇才能酿成。
尸体们僵在原地,刘老头则推开了第二扇门。
又是一堆正在收拾药草的无头尸体,只是它们散发出的腐烂气息更加严重,几乎在门开的同时扑了过来。
刘老头的拐杖也已经击打在一个人高的凶灵腹部,将它直直打飞出去。
木槿年则跑到一旁推着第三扇门,却如何也推不开。
“谁啊。”
是六姨的声音
惊骇之余,木槿年用余光望向单腿而立,挥动着双拐的刘老头。
尽管他力道之大压根不像一个暮年老朽,但接连击飞几个无头尸体后那拐杖便也折成几段。而那源源不断地凶灵压根不知疼痛,便是被打的胸腔凹陷也朝他们扑来。
“不要开门。”
木槿年背对着门口尖叫,有种又要死的不明不白地预感,就像上辈子苏殓答应娶她的那晚,师徒二人第一次在躺在一间卧室的一张床上,她却突然呕血不止,再次醒来时苏殓已经疯魔,将魔界翻了个底朝天。
“你这辈子能想到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禹止筝的声音响起时第三扇门正好开了,木槿年重心后仰,一只略显僵硬的手掌拖起了她的身体。
“烽火连三月。”
他单手搭上黑色的箭矢,而后流畅轻巧的拉动凭空而立的弓弦,就如同拉动马琴的琴弦般,嘴唇微动,轻声吟唱道。
随着他手指一松,无数黑色的箭矢带着蛟龙的嘶吼迸射而出,那些扑向刘老头的凶灵纷纷被一箭穿心,燃烧起团团幽蓝的火焰,而后转瞬化为灰烬。
“尊上,想找到您可真不容易啊。”
他皮笑肉不笑,眼神略有些迟疑的望向也不知是因为太累还是太震惊张大嘴喘着粗气地刘老头。
小时候我总喜欢根家人去看戏班子表演,那里有个罗圈腿姑娘的变音相当厉害,我便根她学了几招。
木槿年听的毛骨悚然,再次想起自己被拉入山崖时看到的那张狰狞的脸,这绝不是魔镜能说的话。
这就意味着它附身失败灵体已经被俘虏,禹止筝完全知道了她的底细,那他为何不动手,以他的性子绝不是会忘记断臂和国破家亡的仇恨的人。
“刘镇长,我想我该有足够理由向你请教这里的状况吧,你在这里种植的究竟是什么。”
“呵呵,就是一些用来填饱肚子,抵抗死亡的草药罢了。我们这些穷苦百姓啊,死后而不过几十余年的寿命,谁不想活得久一些呢。”
是长寿草。
木槿年在两人对话的间隙已经闻到了那股灼烧亡灵的大火将枯草点燃的烧焦味
若是禹止筝在追寻草药,那的确有暂时放自己一马的道理,至于假装被控制的样子她有些想不通。
大概是跟戏班子学傻了,或是魔镜并未完全屈服,仍在与他进行抗争,或者说是在达成了某种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