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高中毕业后,我跟研磨上了不同的大学。
这家伙毫不意外的考入了本地名校,至于我嘛,只能说是又擦着分数线考到了一所还不错的地方大学。
对于这个考试结果,我没什么不满意的。因为东京本地的学校大部分都含金量较高,一看就不好混日子,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把它们列入考虑范围内过。
录取我的学校在宫城,是个距离东京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的地方,据说研磨和黑尾打球时认识的一些朋友老家就在这里,那我想这边应该也是个挺有意思的地方。
开学前的暑假,我在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做着各方面的准备,比如说打工凑学费、购买校内住宿所需的一些杂物什么的。研磨则是开始研究起了电脑硬件,说打算之后自己组一台上学时要用的电脑。
也不知道他都把那在我看来非常宽裕的零花钱花去哪了,有段时间,他居然跟我说钱不太趁手,问我觉得有没有他能干的打工项目之类的。
我的答案是不知道,因为我找打工项目从不靠人介绍,也不考虑合不合适,我都是直接走进喜欢的店里问他们现在还招不招人的。如果这家不行就下一家,下一家还不行那就下下家,反正总有一家能用到我。
研磨在听完我这个“毫无技术性和人脉关系只有硬莽”的应聘小技巧之后,脸上几乎是立刻就露出了一副敬而远之的表情。
我让他别想着打工了,这不是你这种社恐患者干得来的事。
他不说好还是不好,但他在大学期间确实没去打过工,因为他在大二的时候就直接自己当老板实现财务自由了。
啊——!!可恶……可能这就是人生的参差吧。
说不羡慕是假的,如果那个时候爆发丧尸危机,我被人咬了变成丧尸的话,肯定第一个就去啃他的脑子。
但是很可惜,丧尸危机并没有爆发,我也当然不会去啃他的脑子。
作为一个贫穷且不讲理的熟人,我最多也就把他的头发摸乱乱,然后被他随手抓两把捋平而已,对他的存活基本造不成任何威胁。
他的大学生活是不是玫瑰色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的大学生活肯定闪烁着金钱的光芒。
与此相对,我的大学生活倒真的比较像玫瑰色了。
是因为“新学期出道”得比较成功吗?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
总之,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升上大学后突然变得受欢迎起来了。
我们宿舍是四人寝,入学后我迅速跟另外三个女孩混熟成为了朋友。其中一个女孩子叫明美,目前来说应该是我除了妈妈以外唯一的女性密友。
受她的邀请,我加入了本校的文学社。尽管只是所谓的“幽灵社员”,但这应该还是我第一次正式参加那什么……学生类社团。
明美拉我加入的时候说:“参加我们文学社你什么也不用干的,只要坐在那里听就行了。想玩手机也可以,想不出席也可以,来挂个名定期刷一下存在感就能凑到学分了。”
而事实也正如她所言,文学社之所以能成为我校第三大社团的原因之一就是这里非常好混日子。我还是古文专业的,混起来就更加专业对口。
高中的时候,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人际交往,我下课不是在写作业就是在睡大觉,即使偶尔醒着有空也都是在跟研磨说话,基本不会跟其他同学有什么太多的交流。而在大学的文学社里嘛……只要是去签到了的日子,我都至少会看在学分的面子上跟别人聊两句,聊得多了,就难免会跟一些原本不熟的人混熟。
于是,在大一第一学期中的时候,我收到了人生中第一份来自他人的告白。
对方是我在文学社认识的同学,性格很腼腆,长得也不难看,我并不讨厌。
我同意了他的交往请求,我有了第一个男朋友,但是这位同学在一个星期后就泪眼朦胧的向我提出了分手,理由是感觉我并不喜欢他,只是因为不好意思拒绝所以在硬撑。
“倒也没有硬撑这么严重吧……”
“前半句你都不反对哦。”
“呃……好吧,我很抱歉。”
在那之后,我还陆陆续续跟好几个人交往过,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谈不长。
为了理解这个问题,我打电话去请教了“人生的前辈”“退休魔法少女”“未来劳改模范”的老朋友黑尾铁朗。
“最后一个称号我不记得我有拿过。”
“没事,就当我提前送你的。”
“所以呢?你想问什么?”
“就是那个啦,为什么我这恋爱都谈不长。”
“这个啊……你都是以什么标准答应别人的告白的?”
“我觉得我对恋爱对象的要求很低了啊,只要是身高低于一米八、脸长得不难看、有说过几句话且敢于向我告白的人,我基本都会考虑一下。”
“你这个标准是不是低过头了?”
“总的来说就是只要跟我告白,我觉得不讨厌对方就会答应吧,反正没什么坏处。”
“那就不奇怪了。”
“为什么?”
“好,现在假设我是这个人吧,我跟你告白,然后我们交往了,我试着跟你讨论排球的话题。”
“我不喜欢这个哎你能不能说点别的。”
“周末我尝试约你出去的话?”
“抱歉,我还有打工。”
“我觉得你每天打工太辛苦了,跟你说可以全额或者半额承担你的学费的话?”
“倒也不必,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留着多吃点饭吧。”
“好,示范结束。你觉得为什么?”
“嗯……好吧,确实不太合适。”
挂断跟黑尾的咨询电话之后,我还跟明美聊到了这个问题。
她的批评更直接,直接就说我这是态度有问题。
“‘不讨厌’跟‘喜爱’之间可是有很大差距的,以随随便便的心态接受别人认真的告白是一种冒犯,反过来也一样,你知道吗?”
“对对,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