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过,但那只玩偶丢了。
此后她就不喜欢开窗。
现在管得紧了,没有这种危险,可是当年的心惊胆战一直如影随形,后遗症也明显。
害怕黑夜、害怕睡着。
想了想,她还是把兔子拿下来,锁进抽屉里。
那年她七岁,还没认识质控,熟了之后也不敢让他知道这段历史,因为他这人做事喜欢除根。
小时候他妈送他一个小花园,在东巷口,那地儿本来是商用的,不归政府管,私人可建个商铺,但薛陈蔚没那闲心,而质控又看上了其地理位置,他坐那儿能看见尔甜放风筝。
后来他俩决定在里面种花,但买错了种子,几个月再看的时候发现里面一堆杂草,还招来许多不知名的虫子,在尔甜小腿上咬了几个包。
她挠出血了。
他就把那园子给屠了。
她说可惜。
他说再种。
所有事儿在他那里都不算事儿,因为可以从头来过,或者另立山头。
但这根不能这么除,她得自己揪出那帮人。
只有你看见了鬼的真实模样,才能消除对鬼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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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末,公司举行团建,地点在体育馆。
财大气粗,把场馆包下来了,参与的有邻市分部和MOSUN的员工,其余分部离得太远,就地举办。
一般团建都要搞点领导觉得有意思但员工并不喜欢的东西,比如才艺,比如运动。
每人必须选一样,尔甜选择了排球。
说起来她的排球启蒙还是质控,他那会儿很清闲,在她家院子里支起了排球网,手把手地教。
两个人的对抗规则就少了很多,尔甜喜欢做自由人,但由于队友不够她还得当一回攻手,怕胳膊酸,力气就小,球每次都落在网旁边,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喜欢贴网打。
这个习惯让她在这次比赛中尝到了苦头。
队员随机分配,每组六个,祝长夏跟邹一彤一组,她跟五个不认识的人一组。
两队都是半吊子,都是抱着应付的态度来的,没人真想打进国家队,但有人想在比赛中赢。
邹一彤想压垮全场的气焰一开始就冒出来了,是有点赢的资本,开场第一分就是她拿下的。
那队的人除祝长夏之外简直要把她捧上天了,这队也没泄气,有个人说能扳回来,她初中排球贼牛。
尔甜不忍心提醒她初中跟现在最起码隔了两个壁。
但那人还真扳回一分。
气势大涨,几个回合后,比分接近,在定输赢的那场比赛中,尔甜习惯性地往球网贴,球传到祝长夏手里,那一侧的人都期待着在分秒内她能把球砸起来。
邹一彤已经准备好了扣球,可那记球朝尔甜传来,直直地贴着网,砸中她的鼻子。
唰。
空气中的微小动静都在那一刹那停,那一侧的人大多可惜,数落祝长夏,说获胜的球就这么丢了。这一侧的人递纸的递纸,询问的询问。
尔甜捂着鼻子,通过网,看向祝长夏。
在这争分夺秒可以赢的情况下,不该有人注意到她的,除非事先被提醒过。
有人往这穿。
尔甜去了洗手间,那人就穿过人群跟着她走。
水流哗哗地响,有个要跟进来的姑娘被他挡住,关门,要检查伤势。
她把头侧到一边,他的手落了空。
“她不知道我的习惯。”鼻血呲呲地往外流,疼得使不上力,“但你知道,你教她怎么对付我。”
“甜甜。”
他伸手触碰她,她也没躲,但浑身那股冷劲儿谁都能感觉得出来。
“至于吗?”
这会儿好像这段时间内受的委屈都涌上来了。
他跟她抢艺人,截胡她家资源,把她扯进商斗里,空降祝长夏以及给纪珞名分。
以前觉得挺能扛,现在这些感触随着鼻尖的痛一道砸进了心口。水很凉,往鼻尖扑,鼻血没止住,眼眶也被带湿了。
纸巾红了一张又一张,他抬起她的头,给她擦血,她扯开,把纸全扔进了垃圾桶。
用手捏着鼻子出去的,没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去了停车场。
祝长夏再去撞南墙她也不说了,她爱死就去死吧。
最好拉着质控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