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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现在还没有正式写进秦氏的族谱,也没有在官府的文书上移户籍,所以她现在还是池家女,并非秦氏一族的人,想要抽身也能简单一些。
池澜这般想着,绛色婚服的秦扬走了过来,将她接走。
她入了喜轿,一路晃晃荡荡向着前面的秦府走去。
下婿、障车、传席、躝新妇迹、坐鞍、入帐拜堂……①
一连串下来的步骤险些将池澜累死,她穿着好几层厚重的婚服,头顶是纯金的凤冠,走完流程走向婚房的那一刻池澜差点脚软摔在地上,踉跄了几下,幸好身旁的莺莺搀扶着她,不至于让她在众人面前丢脸。
到了婚房内,她与秦扬在喜婆们的指引下对拜坐床后,一众妇人在撒帐,将五色的果子、同心金钱撒在床帐之内。
对饮了喜婆递过来的合卺酒,不少的小孩子跑了进来,闹新房弄新妇,最后一个孩子在床榻上滚着,一边念着喜婆教给他的话语。
闹完之后,便是却扇了。
秦扬不善作词,只能借用古人的词句夸新妇,池澜很给面子,他说完,其他人还没有在做刁难时就将遮面的却扇放了下来,引得众人一阵打趣儿。
“你瞧瞧你瞧瞧,这新妇啊心疼她家男人了,这才念了一首,就这样放过他了……”
“是啊是啊,我们都还没闹够呢,没给新郎官‘下马威’呢,怎的就这样放过他了?”
池澜垂着头不作声。
秦扬解围道:“各位好婶婶好姑奶奶,你们若是没闹够,咱们可以出去闹,我自罚三杯给你们赔罪如何?”
“瞧瞧,瞧瞧,这夫妻俩啊,是一条心的呢!”
众人一阵哄笑,最后还是给了秦扬面子,说了几句调笑话之后,都出了婚房。
秦扬最后一个出去的,他以往青涩阳光的模样不知何时已然蜕变成如今颇有几分大人的成熟样子。
他蹲下来,与她视线齐平,盯着她的脸,从她将却扇拿下来的那一刻他便被她迷住了,视线怎样也离不开她。
“你乖乖的在屋内等我,我很快便回来的……”
秦扬还未说完,外头的人见他还没出来,都在打趣着他,池澜不想那么多人像是看猴一样盯着她瞧,紧忙伸手去推他,抿唇,她道:“快些出去吧,她们都在催你呢……”
秦扬笑眯了眼,眼底是万般的柔情蜜意,可惜池澜不想过多欣赏。
他应道:“好。”
秦扬走后,池澜大大地松了口气,自从那日他以有关池家的线索要挟她时,她对秦扬的反感由此达到了顶峰,她生怕下一刻自己藏不住对他的憎恶,而对他拳脚相向。
喜婆跟她交代完事情后也出去吃喜酒了,她一个人坐在婚房里等待。
池澜撑着床,想要躺一会儿,今儿一早她们便将她叫醒了,从天还是暗沉的弄到天色大亮,又要熬到午时过后才到吉时,中途又经历了一回那么多步骤的仪式,更是让她身心疲累。
她还真没想到成亲居然这么辛苦,她这婚礼还是简化之后的!
池澜将咯腰的果子拨开,扯开喜被,被褥下是好几本色彩艳丽的书册,池澜好奇,还以为是她们没将床榻收拾干净,扯了过来看,正好可以解闷。
“避、火、图……”池澜瞧清了上面的字,瞬间脸红到要炸开,她闭上眼将书扔开,嘴中嘟囔着,“什么乱七八糟的……”
说是这样说,但还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出嫁前池母特意与她说过一些,但她脸皮比池澜还要薄,对女儿说这些更是不好意思,结结巴巴地,又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大堆,池澜根本听不懂,听得云里雾里的。
二夫人和老太太那边的人也同她讲过这些同房知识,但那些老嬷嬷一点也不害臊,只听了一点池澜就受不了了,将她们都赶走。
这些书想必就是二夫人和老太太特意给她留的,想必也知道她的性子。
她好奇这些,但她只能自己研究,旁人与她说,她也不好意思听,只会脚趾抓地,头皮发麻。
此刻,婚房内只有她一人,而那些书册就在旁边,没有人知道她在看的……
池澜悄咪咪地扯过一本,趴在床榻上翻看。
“这画技真不错,这男子画的真俊俏……”池澜瞧着第一页上还算衣衫整齐的两人,点了点头,忍不住碎碎念点评着。
下一页将她暴击,猛地阖上了书册。
脸色爆红。
这这这……这是个啥啊!!!
池澜纯洁干净的眼睛仿若受到了污染。
为何……
为何这样丑?
她只瞧了一眼,没看清,就看见了两个光溜溜的人,还有下/身黑乎乎的玩意儿。
她鼓起勇气翻开,做贼一般左右打量了一下,将目光聚在了画面上。
“没想到这长得挺俊朗的小郎君那里居然这么丑!?”池澜红着脸仔细端详欣赏了,还是忍不住惊讶出声。
说着说着,池澜思绪忍不住跑偏了。
秦岸……
“唔!”池澜猛地起身,在屋内转圈圈,猛灌了一口冰冷的茶水,想要将那污浊的一幕抛开,“啊啊啊啊啊!”
她无声地低吼着,她怎么能想到秦岸!!!
池澜是越走越热,感觉全身都要烧起来了。
“姑娘怎么了?”正巧回来跟门口婢女换班的莺莺在门外听到屋内混乱嘈杂的脚步声,疑惑问道。
“……”池澜捂住发烫的脸,瓮声道,“没、没事,就是太冷了,我起来活动活动……”
“热?”莺莺疑惑着,这屋内可是烧了两盆的银丝碳,怎会热?
“那需要奴婢进来再烧一盆——”
“不用!”池澜大叫。
莺莺被她突如其来的大嗓音吓到:“姑娘?”
“没、没事,你去替我找些吃的吧,我好饿……”
池澜使计想要支开莺莺。
“哦好的,姑娘等等奴婢。”
说罢,莺莺也怕饿着她了,急匆匆的脚步声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