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偶尔失手而怪罪下来吗?
辛容可不觉得,殷驸马在短时间内还能找别人来代替他们三个。
她心心念念的都是找机会积累功劳。
东凌国入仕做官的路有三条:
第一,举孝廉。这是大多数普通人走得平常途径。
第二,征辟。这需要被陛下或王爷亲自举荐。
第三,先做吏,再累功为官。
先帝那时还允许买官,只不过花大量金银,买到的也是只无实权的数不上品级的官职。
当今陛下登基后,下令不允许买官卖官。
辛容有武艺在身,又不愿被查身家背景,也不可能见到陛下王爷。
那么当武吏累功做官,就是最直接的途径了。
于是,洛京纨绔们倒霉了。
有些人甚至一个月内因聚众喝酒闹事,被抓了好几回,交了几十两罚金。
更倒霉的是那些随意在街上调戏女子的人,甚至会当街挨揍。
洛京令看着辛容,质问道:“为何动手?”
辛容:“他们有拒捕的举动。”
洛京令:“做好你分内的事就行了。”
给驸马通风报信不就完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呢?
你知道你抓得都是什么人嘛?
他们的身份拐几个弯,都能跟皇族权贵世家扯上关系的!
辛容眼睛不眨,眉头不皱,声音清澈又无辜:“回大人,为吏之道,必精洁正直,慎谨坚固,审悉无私,微密纤察,安静毋苛,审当赏罚……安乐必戒,毋行可悔……临财见利,不取苟福;临难见死,不取苟免……毋喜富,毋恶贫,正行修身。”(1)
洛京令没有打断辛容背诵《为吏之道》,听着这朗朗正气之音,他心中重重叹息一声。
陛下将他提拔为洛京令,他又何尝不想做出政绩。
可是——难啊!
辛容停了一会,又说道:“为吏者,贼盗起而不发觉,发觉而未追捕者,会连累上官——”(2)
洛京令挥了下手,示意辛容不必再说。
过了一会,他才说道:“你既熟悉律令,就去给主簿当从事吧。”
辛容十分不乐意,主簿的从事既不能去诏狱,又没什么机会立功。
她直接说道:“年关将至,卑职当继续巡街。”
洛京令只觉得自己恐怕是过不了年后的考核,但是政绩也不能太难看。
留着辛容巡街又是个麻烦,而他又是殷驸马的人。
正不知该如何处置辛容时,却听见她说道:“大人,还有三个月就要过年了,盗贼窃手会越来越多,巡街的人不能少。”
洛京令目光深沉,对纨绔们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对群盗绝不可以。
若是到了年关洛京城出了岔子,那就不是政绩考核不通过降职调任的结果了,到时被免职下狱都是轻的。
他抬眼看向辛容,说道:“你武功不俗,去贼曹手下做事吧。”
辛容面上恭敬领命,心中却开心坏了。
抓捕群盗,最容易立功了。
说不定跟着贼曹史将群盗押入洛京狱,就能见到黄大人了。
隔日,辛容就成了洛京令贼曹史手下的一名武吏。
两日后就跟着贼曹史去了京郊。
前段时间有百姓报官,说是京郊有一群盗贼,不少人被抢劫了。
这些日子,贼曹也派人探查过,但是没找到人。
辛容跟着小分队在京郊南边寻找盗贼踪迹,但是一无所获。
黄昏时在与其他队汇合的路上,她见到了两名少年。
向领队说了下情况,她骑马过去,笑着说道:“金来,石青,你们不是跟着水丘辞回吴山郡了吗?”
金来和石青异口同声地说,不想跟着水丘辞背书念经,半路就跑了。
接着又迫不及待地说道:“容哥,我们也算有交情吧,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
“就是,我们还是想拜柳大哥为师父,你就收留我们吧。”
辛容哭笑不得:“柳慕一路上可没少给你俩授艺,怎么着,还想当亲传弟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