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真的没有半点好的时候?”
“你为什么不再一开始就说,而是非要等待现在才告诉我我错在哪里?”
“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难道真的会让你为了我一次次妥协吗?”
“你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你从来都不说,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说。”
陈俞反问。
陈俞后悔了吗?
后悔了。
在什么时刻后悔的呢。
在苏念提上行李箱说分手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可他执拗的以为,即便是他错了,苏念
所以他现在,站在这里对着苏念说,“以前的所有都当做我错了,我同你道歉,我们就从今天起,重新开始,这一次换我对你付出一切,好不好?”
他从来不肯低头道歉的。
但他知道,如果再不低头,今天之后,苏念再也不会回头了。
苏念没回答。
她惊讶于这种时候她还有心思想起白琳和她偶尔闲谈起来的一个下午。
白琳是很常常念叨她的。
“你是一个悲观的理想主义者,有时候我都会思考一个问题,有理想的人为什么还会悲观呢,你相信明天地球有可能爆炸,你会和全世界八十亿的同时死去,但你又会忍不住想,会不会在地球爆炸的前一秒,你又拥有了不让地球爆炸,拯救全人类的超能力。”
“这代表什么,你知道吗?”
白琳出国前和苏念待了一整天,在这其中的某个时刻,白琳突然抛出了这个问题。
苏念当然知道她自己看待世界总是带着悲观色彩,这很难解释,就像有人天生乐观,身上有源源不断地力量让身边人汲取然后受到鼓舞,这种人是天生的乐观主义者。
如果有天生的乐观主义者,那么当然就有天生的悲观主义者。
这或许源自于先天的基因,又在后天的成长环境中逐渐显现,
“代表什么?”苏念不解。
“你太过于悲观,但你又愿意假装乐观主义者,无条件的付出很多的爱给身边的人,你愿意在厌弃自身的同时,让别人从你身上得到力量。”
“代表着你其实是有自救的能力。”
“自救远远比等待别人来救你更加重要。”
“所以你本身就拥有超能力。”
白琳说的特别认真,特别认真,认真到苏念哭笑不得,“你要不要听听看自己在说什么,你现在不仅要禁酒精,你还得禁奶茶了看来是。”
白琳笑了笑,“我和你说这些,只是想要告诉你,没有什么人能够一直付出自己的爱,而不图对方回报。”
“即便你现在不想,等到有一天你发现你已经快要没办法给出爱的时候,你就会自问自己,为什么你付出了那么多还得不到回报。”
“不对……”
“这句话我说错了,如果是你,你根本不会抱怨别人为什么不回报给你同样的爱,你只会抽身离开。”
“知道为什么吗?”白琳又一次反问。
苏念很想叹气,晃了晃手中的奶茶,“讲真的,你是不是把杯子里的奶茶换成了酒精饮料。”
“你不要岔开话题,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白琳不准她以装作不懂的语气转移话题。
“好吧,白老师继续你的授课。”苏念只好打起精神继续听,她头一天晚上写文案写的困得要死,今晚还有一场凌晨的拍摄要进行,在这个空档里听这些话简直是催睡符,她快要睡着了都。
“你抽身离开的时刻,是因为你其实私藏了一部分爱,那点爱所剩无几,只是被用来拯救你自己,或许还不足够拯救你的爱。”
“这一点很好。”
“你知道的,我一直在实践一件事情,那就是,爱自己远远比爱别人重要。”
“明明可以不用非得经历那种时刻,但因为是你,所以你一定非得走到那一步,才会心甘情愿抽身。”
“很可怕是不是?”
“因为你悲观,所以你早就预估了最坏的结局,甚至你比谁都清楚,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你预估的结局走向,可你仍然不为所动。”
“你想看见结局实现,这样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告诉你自己,你看果然如此,你早就知道了。”
“你想知道在结局之前,你不必提醒对方,不对,你绝对不会提醒对方,就那么看着对方会不会改变结局走向。”
“那这就很像纵容溺爱孩子的父母,明明知道纵容溺爱带来的必然结果,但又忍不住去放任这一切发生。”
“这到底是算是一种自我清醒的毁灭,还是期待变量改变结局的出现呢?”
“你简直就是在做一道没有正确答案的判断题,奇怪吧,判断题只有两种答案,要不就是对,要不就是错。”
“所以我说你是个悲观的理想主义者。”
“你对坏结局的认识,和你希望它能被改变并不冲突。”
“我们的确该点一杯酒,敬,敬我们永远爱自己。”
白琳果然是晕奶茶了,竟然会在奶茶甜品店,要求来一杯酒,苏念吸了一大口珍珠奶茶,她怎么没能喝出半点儿酒味儿呢。
苏念不得不承认,别人总会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特别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她也勇敢地承认了错误,“是,我也有错,我承认这一点。”
“可是陈俞,你从来就没有想过是我提出分手,是吗?”
“因为你觉得永远都不可能是我提分手,所以你就能一直装糊涂看不见我的那些妥协。”
“那我们之间到底谁错的更多一点?”
“要下雨了。”苏念忽然转了话题,陈俞不明所以,下意识抬头看向了天空,随后有一滴雨落进了他的眼睛里。
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大雨倾盆而下。明明刚刚还是晴朗的天气,可这雨就是说下就下。
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苏念红着眼睛,但却笑了,“天气预报显示,今天会有阵雨,海岛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