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尔维妮又一次避开了拥挤的人群，带着猴子表演杂技的女人装扮像极了欧洲中世纪的女巫。
街边的商店门口放着礼花，在空中炸开绚烂的色彩，但奇怪的是，茨尔维妮找不到喷射礼花的来源。
“要来一个吗？”七彩的糖果像是在蠕动，舌头的形状令她感到一阵反胃。
一个拥有着舌头形状、正在蠕动的糖果。
“不用了。”茨尔维妮拒绝了路边的商贩，并不再看那个人身后飘着的糖果堆一眼，径直加快了步伐。
这里符合大部分人对魔法世界的想象，她甚至能看到树叶在地上围成圈跳起她从未见过的舞蹈。
林利跟在她身后，视线扫过周围的场景，“很奇怪吗？”
看到茨尔维妮转头看他，他的面容依旧波澜不惊，“嗯，也许是有点，对你，对我来说都一样。”
“你看起来并不意外。”茨尔维妮用了肯定的语气，她认为林利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包括之前发生的一切，林利都不像刚刚接触这个世界的人。
“有机会的话，我会亲自告诉你。”
在他们又一次看到空中飞行的矿车驶过，广场中央的巨型雕像像一块极其精密的仪器，尽管她看不出那具体是什么。
无数大大小小的齿轮组成了它，并分秒不停地转动着，仿佛这才是这座城市的核心所在。
“那是……一座城市？”茨尔维妮对远处悬浮在空中的巨型建筑物感到不可思议，那看起来完全背离了他们所处的世界。
“看来是的。”林利的视线落在道路两旁的方形木质花盆，“这看起来就像两个不同的世界。”
他的指尖划过店铺的玻璃，玻璃立刻发出刺耳的尖叫：“嘿！注意点！我可是会疼的！”
店长听到声音心疼地抚摸玻璃，“哦，孩子，这都是这个月第十四个了，也许我该将你包裹起来。”
茨尔维妮感到怪异，“包裹一面玻璃？”
“是的。”店长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玻璃打断了她的话。
“我是玻璃，不是隔壁脏兮兮的墙壁！如果我失去我的能力，那我还有什么意义？”
“好吧。”店长纵容着她的玻璃，“我会为你施上最好的保护魔法，就像我以前在乌斯普林里学到的那样。”
她站起身，并没有因为林利的唐突心生芥蒂，“要进店里看看吗？我们有全伊达尔戈最好的花。”
茨尔维妮透过玻璃看到正在试图吞掉花瓶的红色巨花，鲜艳的红色汁水滴落到地板上，又很快被另外一朵花吸食干净。
“不用了。”她想这可能是她一天之内说过的最多的话，这里的人都太热情了。
“看来他们不喜欢你，凯尔希。”店长推开门，正好对上张着血红色大口的红色巨型花。
“真想不通这些小孩的大脑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凯尔希抱怨着，尽管它的身体没有任何发声部位，但传出的声音依旧清晰高亢。
“也许我该吃掉他们的脑子，这样我就能理解他们的思维。”说完，它抖了抖叶子，“算了吧，我可不想变成傻兮兮的人类。”
注意到门外迟迟没有动作的两人，店长安慰道：“没关系，凯尔希一直都是这样，它一向喜欢和孩子们聊天。”
茨尔维妮认为眼前身材丰腴的女性店长可能对“喜欢”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尽管她并不认为依靠盆栽土壤而生的巨型花会突然靠近她冲她张开血盆大口，但内心仍不不可避免地产生紧张的情绪。
她似乎，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她莫名对这个充满奇幻色彩的世界抱有憧憬，此时，她像是真正存在、拥有自己独立灵魂的茨尔维妮.格莱塔。
“也许我们该走了。”林利的视线落在不远处与他们同龄的人身上，“今天是最后一天，这意味着他们已经到了。”
“乌林普斯的新生？”店长弯腰为她的花浇水，只是那些长相怪异的花硬生生降低了美感，“是的，又一年开学季。”
店长试图从她的花口中得到答案：“距离我毕业已经有多少年了？”
但可惜的是，没有一朵花记得。
“也许我确实已经老了。”她哀叹道，很快又重新打起了精神，“伊达尔戈欢迎他们未来的小魔法师。”
“记得不要违反校规，你们不会想知道那将会发生什么的。”
直到视野逐渐开阔，茨尔维妮看到了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巨型飞行器。
背部装载着机械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翅膀状的羽翼，车身依旧由机械制成，玻璃里不时有乘客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两个人？”侍者很明显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十二芒源，如果没有，这笔钱将由乌斯普林魔法学校承担。”
林利将两人的名字写上，黑色的字体在纸上一瞬间变为金色，又在下一刻恢复原样。
茨尔维妮有很多话想要问他，一路上，她像个新生的婴孩，对周围的一切全然不知。
一路以来，林利像是她的导游，明明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这简直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产物，不是吗？”林利很少主动说话，也许是他掩藏在灰寂眼神下的希冀和向往太过明显，茨尔维妮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
“可你看起来并不像是第一次接触这些。”她站在过道，外面的场景在玻璃外迅速变换，“我不是在追问，你没有理由将一切都告诉我。”
林利沉思了很久，说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话：“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属于这里。”
“可我看上去并没有那么与众不同。”茨尔维妮想了想，补充道：“除了这双眼睛。”
“每个人都是不同的。”看到两个人同时看向他，拥有着一条机械手臂的男人爽朗地笑了，“看来乌斯普林今年要重新热闹起来了，孩子们对这一切总是充满好奇。”
他调皮地眨眨眼，为自己辩解道：“我可不是在偷听，这是我的能力，我能感知到这里最不同寻常的事物。”
“很明显，这里最不同寻常的是你们。”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