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西厢房没人。”
“大人,东厢房没人。”
“大人,正厅没人。”
“大人……”
连二连三的汇报传来,每说一句没人,高侍卫和矮侍卫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
“你们说的鬼,在哪儿?”
寒风猎猎,男人的红衣下摆被风吹起,更显几分阴冷。
“大人……”高侍卫吓得双膝跪地:“大人,真的……真的有鬼……”
男人一双狭长的桃花眼闪过杀意,抬起手,挥了挥:“兴师动众却一无所获,你们该当何罪?”
想到这位厂公嗜血的脾气,两个侍卫顿时拼命磕头求饶:“大人,大人饶命啊……”
“拖下去!斩!”
声音渐远,很快,两人被拖走,消失于厉王府。
“大人回府么?”小公公小心翼翼开口。
红衣男人视线微转,停在远处那座破旧的正厅上,勾唇轻嗤。
“来都来了,也该去见见老熟人了。”
-
“厉王殿下,好久不见。”
阴暗破旧的房间,一声嗤笑打破原本的宁静。
熟悉的声音让萧长胤剑眉微皱,薄唇轻启,声音沙哑吐出三个字:“楚予怀……”
红衣男人漫步踱到萧长胤面前,慢悠悠的拍了拍掌赞赏:“王爷好耳力,是我。”
“你来作甚?”萧长胤薄唇紧抿。
楚予怀发出一声轻笑:“听闻王爷在这儿过的不太好,本座特来看望一二。”
“看完便走吧。”
俯视着破床上病若游丝的男人,楚予怀啧啧两声:“许久未见,你不想与我叙叙旧?”
萧长胤撇过头:“我与你无话可说。”
听到这话,楚予怀眼眸微沉:“可本座有话想与王爷说。”
嗯?
刚巧挪到窗户后的苏渺渺,听到屋里的对话顿时好奇的探出她那颗没几根毛的脑袋瓜子。
瞅见屋里站着个长相俊美的红衣男人,苏渺渺灰白色的眼珠写满疑惑。
这不是刚才那杀人不眨眼的厂公么。
他怎么在这?
“自从三年前徐家被抄,咱们就没见过了吧。”一阵喟叹自耳边响起。
徐家?
萧长胤空洞的眼眸微动,薄唇微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本就没想等萧长胤回答,楚予怀自顾自继续说:“这几年我时常在想一件事。”
“你说,如果当初我没有起一念之差,我们的处境应该会与现在不一样吧。”
“你或许已经登基为帝,我还是那个纨绔子弟。”顿了一下,他继续道:“她……应当也还活着……”
声音低的,仿佛在自言自语。
听到这话,萧长胤呼吸骤然急促。
蓦地,他一拳狠狠砸在木床上:“闭嘴,你没资格提她!”
本就破损的木床在那一拳的重击下顿时发出“嘎吱”的摇晃声。
把躲在暗处的苏渺渺都吓了一跳。
认识小血罐这些天,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脾气呢。
别说,看着还挺唬人。
楚予怀怔了一下,随后声音尖锐质问:“对,是我害死了她,可她的死难道和你没关系么?”
嗯???
闻到了瓜味儿的苏渺渺生怕错过一个字,用力扒着轩窗,把整个身子都挂到了窗上。
奈何年久失修的木窗受不住重量,蓦地响起一声“嘎吱”异响。
“谁?!”楚予怀眼光横扫,阴柔的嗓音满含杀意。
苏渺渺睁大双眼。
遭了!
被发现了!
看着里三圈外三圈搜索的侍卫,她计算了一下双方武力。
最终决定,继续苟着。
虽说她挨打不会疼,但是会掉肉啊,她可不想变成光秃秃的骷髅架子。
深吸一口气,苏渺渺把整个身子紧紧贴在墙上,颇有掩耳盗铃之势。
眼见厂公向她这边越走越近。
苏渺渺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她觉得今日难逃一劫时,躺在床上的小血罐开口了。
“听说阉狗都易喜怒不定,如今一看,果然。”
小血罐这话似乎戳了厂公的肺管子。
“阉狗?”厂公眼眸微眯,带着一身杀气转身折返回去:“若非你那一刀,我又怎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似乎气急,他抬起一脚就狠狠踏在萧长胤脸上:“便是阉狗,现在也能轻易将你踩在脚下!”
“痛么?求我饶了你啊。”
硬鞋底左右碾压,那张俊脸很快就变得鲜血淋漓。
萧长胤只闭着眼,始终不说一个字。
眼见小血罐被如此虐待,苏渺渺捏紧窗棂,只觉得一阵气血翻涌。
混蛋!
把小血罐弄死了她还怎么恢复异能?
不行,忍不了了!
她要和这个阉狗拼了!
抓着窗户,苏渺渺动作缓慢的就要跳下去从那厂公脚下抢人。
奈何她速度都比不上0.5倍慢放。
脚尖还没踩到地上,苏渺渺就听到了小公公的惊呼:“大人,他好像……晕了。”
楚予怀下巴微扬:“瞧瞧。”
小公公弓着身子上前,探手抚上萧长胤额头,被烫的惊了一跳:“他发高烧了。”
楚予怀发狠似的给了萧长胤一脚,吩咐:“去,唤御医。”
一个时辰后。
挎着木箱的白胡子老头在小公公的带领下进了房。
检查一番后,老头面色惊恐的后退几步,仿佛发生了大事。
楚予怀眉毛拧在一起:“他怎么了?”
“厉王这是……”老头声音颤抖:“得了疫病!”
疫病二字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