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樾整个下午头都没抬起来过，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觉，导致来上课的老师们都没注意到来了位新同学。
怪不得早上见他精神头那么好，她乐得自在，安安静静地刷着物理试题。
桌面发出一记闷响，路樾被吵醒，皱着眉转头面向另一边继续睡。
书本与桌面碰撞产生的震动传导，害得周洗夏手抖得笔画拖出长尾巴。专注于解题的周洗夏没有在意，眼皮都没掀一下，继续解着题。
老刘看着对比明显的两人，长叹口气，敲敲桌面，“路樾，别睡了，你的书。”
路樾很给老刘面子，揉揉头发直起身，道谢。
“你看看你，再看看你同桌。”老刘一手拍拍书堆，一手指了指周洗夏，“你要跟学委好好学学。”
周洗夏终于解题完成，正感觉肩膀酸痛打算放松，就见老刘指着自己。
小弟表现得比大哥好，大哥心里肯定不舒服。周洗夏放下手头的笔，十分识趣地开脱，“路樾同学上课非常认真，趁着课间才小小休息一会。”
深知路樾秉性的老刘摇摇头，看见两人中间的空位，“你们坐一起，别留空，方便互相交流。”
铃声响起，老刘不再多言，回到讲台。
路樾人醒了，声音依旧慵懒，“下次别说我在学习这种假话，他不会信。”
好嘞，拍马屁又拍到马屁股上了。
周洗夏嗯了一声，见老刘冲他们使眼色，问：“你坐过来还是我？”
路樾看了看她桌子上摆满了书和学习用品，自己坐到中间，“就在他面前装装样子吧。”
周洗夏椅子悄悄靠墙挪动一点。
路樾看着快要和墙壁肩并肩的女生，侧头低声问：“你是不是有点怕我？”
这问题怎么回答。说不是吧，他们这种人惯喜欢耍威风。说是吧，感觉又低人一等。
“你在怕什么？都是人，有什么好怕的。”见她许久都没有说话，路樾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联想到她手机上的搜索记录，“以为我是暴力狂？”
周洗夏强摁着想要点头的冲动，摇摇头。
“放心，我不是。”路樾不擅长解释，说不来太多花言巧语，“而且，我永远只会对该动手的人动手。”
“该动手的人是什么人？”周洗夏不解。
“看不顺眼的人。”路樾与她对视，目光坚定，“反正不会是你。”
周洗夏忙移开视线，心脏扑通扑通跳动加剧，打破气氛：“我可以录下来吗？”
“……”路樾：“我说到做到。”
录音没有，周洗夏就用便利贴写了一句话，用力贴在中间桌子的桌面上，同时发誓再也不在路樾面前夹着尾巴做人。
路樾看了看便利贴，一行大字写在正中间——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右下角还有一行小字：zxx很美很顺眼。
老刘站在台上讲着班会内容，同学们边听边提前写着老师布置的家作。
“今天的班会主要要交代三件事情。第一件，明天开始军训。大家今天回家记得整理好行李，具体事项要求可以看家长群通知。第二件是月底会进行月考。这是大家进入高中以来的第一场考试，非常非常重要，关乎甚至决定你以后的高考成绩……”
老刘滔滔不绝，林佳忍不住侧身吐槽，耸耸肩，“从小到大没有哪场考试是不重要的。”
“也没有哪个年级是不关键的。高一打基础很关键，高二承上启下很关键，高三查漏补缺很关键。”周洗夏表示赞同，长叹口气，“你我都是上紧发条的节拍器。”
邵辛突然插了一嘴，“终于知道我们班的成绩为什么在年级末流了。”
林佳好奇宝宝地瞪大眼睛，“为什么啊？”
邵辛抚摸莫须有的胡须，“学委带头不学习。”
周洗夏：“……”
“我只是单纯听厌了这些鸡汤。想学的人自己会学，不想学的人说破嘴皮子都不会听。”周洗夏摇摇头，“再说都这么大的人了，道理也都明白。要是还是要人时时耳提面命，就算最后考上大学以后也很难成事。”
林佳弱弱地说：“那不想学可能也考不上大学的人呢？”她不爱学习，成绩也不好，能进宜市一中靠的是父母缴纳的高额学费。
“人生有很多出路，只要你未来不会为此而后悔就行。”周洗夏托腮，“但人大多都会遗憾那条没选择的路。所以想要不后悔，要想明白自己以后要干些什么，学历会不会成为你梦想的阻碍。”
“当然，如果你家有矿也行。你给父母提供情绪价值，你父母愿意养着你，无可厚非。只是学习确实能认知世界的深度，你与其在学校虚无度日，不如试试不带任何功利性想学学就学学。”
周洗夏意识到有道视线的停驻，眨眼看向他。
路樾勾勾唇角，“小班主任。”
因明天军训，今天学校没有强制要求晚自习，大家纷纷背着书包迎接来之不易的假期。
周洗夏与林佳的家在不同方向，道别后独自回家。
周洗夏深吸口气，轻轻合上门。
她能够理解母亲，但无法认同她的做法。
夏莉站在穿衣镜前左转右转，脸上洋溢着许久未见的笑容。
周洗夏看着母亲脸上精致的妆容，眼神闪了闪，“妈。”不记得早上的事情了？
夏莉站起来，朝她转了个圈，“夏夏，你看我这套衣服怎么样？”
“好看。”夏莉穿了条红色的长裙，衬得皮肤白皙透亮。
不提起也好。
“会不会不太正式？我觉得这里的做工不太好。”夏莉指着衣服的一小处瑕疵，不满地说。
周洗夏摸不着头脑，问：“妈，你要去参加什么活动吗？”
“不是，你哥哥刚刚打电话过来说想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夏莉觉得还是不行，打算找针线改改。
离婚后，楚河汉界往往只在寒暑假被打破。
每当周洗洲来家里小住的时候，夏莉就会忙上忙下生怕他有一丝不满意，周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