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樾的一位赛车手朋友意外在比赛中撞车,遭遇严重的骨折和脑震荡损伤。
他得知此事后,立即在深夜买了最近的航班,前往该地。
因担心打扰到周洗夏休息,特地交代邵辛帮忙转达,却不想对方忘记了。
一到当地,他发现情况比想象中恶劣。朋友的职业生涯恐怕就此中断,路樾不擅长安慰人,默默地将所有事料理妥当,便没有心思将精力放在其余处。
路樾父母对他向来是采取放养的态度,父亲对他赛车的事情惯来持反对意见,但明事理,只嘱咐了声“赶紧回来”,就挂了电话。
陪伴近一个月,朋友的身体渐渐恢复,路樾方才放心离开。
“路哥。”
路樾看向素来腼腆此刻手舞足蹈的体委,颔首,眼眸中划过丝疑惑。
体委能这么兴奋,主要是为篮球赛的事情。
按校篮球社的规矩,每班应选派一名学生来参与篮球选拔,运动会前一周集中参加考核,最终决定五位球员和两名替补参与比赛。
如果路樾参加不了比赛,意味着这个烫手山芋要找其他人,因此体委成了最盼望路樾回来的男人。
好在他的日日祈祷真的发挥了作用,路樾及时赶了回来。
周洗夏听到他的名字,放下手头的笔,转头。
她的目光撞上那双陌生又熟悉的眼睛,莫名有种网友见面的紧张感,可应挪开的目光忍不住肆意地贪恋。
他晒黑了一些,也瘦了一些,气质神态更显得刚毅。
路樾一步步地冲她走来,周洗夏的身子略微前倾,双手垂放在两侧,掌心微微出汗。
邵辛见周洗夏眼神停留在路樾脸上,啧啧两声,“不是吧,周姐。你不认识了?路哥啊。”
谁说我不认识了?周洗夏暗暗吐槽了声邵辛脑袋转不过弯。
误会的似乎不止他一人,路樾冲她挑眉,“就把我忘了?”
这俩直男。
周洗夏咬咬牙,说:“没忘,就是你变丑了,一下没认出来。”
周洗夏和路樾对话时,常常喜欢像刺猬般竖起尖刺来扎扎他。
邵辛没听懂她正话反说,摇头晃脑道:“我路哥哪里丑了啊。”
路樾强撑开眼睛,眼皮有些发红,“看你还是这么眼瞎心盲,我就放心了。”
周洗夏说:“……”大哥,你不要太自信。
路樾坐到位置上,邵辛凑在他身边不停地说话。路樾不算热情,只偶尔回答两句,可是两人一来二去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周洗夏按捺住心中被忽略的不适感,脑子一转,挖坑道:“邵辛,老刘交代我说,路樾这段时间落下的课程由你帮忙补上。”
“我?”邵辛食指指向自己,眼皮抽了抽,“他全校第六,我全校六百,我能给他补课?”老刘是不是疯了,班上好不容易来个尖子生,这么瞎折腾。
路樾眼下有淡淡淤青,撑着头闭上眼,“不用。”
哪能不用,周洗夏早对冲动之下将宝座拱手相让的事情耿耿于怀。
她看了看路樾,又看向邵辛,“我也是这样和老刘说啊,可老刘不听啊,说同桌之间要互相帮助。往好处想想,你帮助他的时候,也是在帮助自己进步嘛。”
邵辛抗拒得猛摇头,“你可饶了我吧。”
见邵辛左右为难,周洗夏装作大度地摆摆手,“要不你就把笔记借给他看,看不懂得再给他讲解。”
她故意从抽屉里拿出大堆笔记本,翻开,“像这样工整详细的。”
邵辛根本没有笔记这玩意儿,嘿嘿笑:“我看你这就挺好的。”
上钩了,周洗夏左右为难,“我上课随时要用的,传来传去多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你坐我这儿。”邵辛话赶紧帮她解决问题,着急把这活儿甩出去。
周洗夏短叹口气,“不知道路樾同学欢不欢迎我?”
林佳看着好友这出大戏,强忍住笑意。
“你来。”原本的低磁的嗓音变得有些沙哑,尾音还含着丝丝倦意。
周洗夏按耐住心中的喜悦,转过身说:“我也不好辜负他们的盛情邀请,委屈我的林佳又要换同桌了。”
林佳连忙配合出演,“不委屈不委屈。”
周洗夏和林佳当同桌时,两人说闲话像流水一般,难以止住。
夸张的时候,一天能被不同老师抓包五回。担心被老刘找上麻烦,她们决定早早分开为妙。
更何况,坐后面方便周洗夏实行她的造星计划。
当然,这些话都是明面上的说辞,周洗夏没有和林佳坦言最真实的目的。
两人换位置都快换成习惯了,同学们对此见怪不怪,不过大家都以为是邵辛想换位置。
毕竟同桌可是林佳。
整理好全部物品,周洗夏本想和路樾闲聊。
她侧眼看着路樾困乏的样子,张了张嘴没有问出口。
他太累了,下次吧。
回来了就好,至于离开的原因总会知道的。
不料她没说话,路樾倒是开口,“为什么又主动搬回来?”
以路樾的智商,她的小聪明多半是被看出来了。
周洗夏将九本笔记本放在他桌角,理直气壮道:“轮先来后到,这里本来就是我的位置,我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很正常啊。”
路樾沉默,再次合上眼,侧脸睡在桌上。
果然还是不欢迎吗?
为什么他一回来,她内心是满满的高兴激动,他却对她的回来冷漠至极。
周洗夏向来是众星捧月,懊恼地小声嘀咕,“反正中间隔了一张桌子,你也不用这么嫌弃我。”
“没有。”原以为睡着的男生此刻侧头转向她,郑重其事地说:“你来,我很开心。”
周洗夏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撇嘴,话语中却满是得意,“谁跟我成为同桌,能不开心啊。”
“嗯,我的福气。”
路樾话素来很少,不说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