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食无忧，对钱财概念不深，但对“亿”这个单位还是很有敬畏之心的。
那时财经新闻头条便是“股东丑闻害J&S Mall股价暴跌，上千股民在J&S Mall外讨要说法”。
都过去了。
顾谨一边心里对自己说，一边揉了揉忽然有些刺痛的太阳穴。
“我把薇薇安微信推给你，你直接联系她吧。”她说完拿出手机，准备给谢秋荣推名片。
谢秋荣的母亲是J&S Mall的大客户之一，谢秋荣已有其母当年风采，她可以料到那份超长名单，绝不是谢秋荣口中的几个这么简单。
“对了，你现在和祁冰块儿怎么样啊？”
顾谨一愣：“什么？”
谢秋荣呵呵两声：“别想糊弄我们，谁不知道祁梓睿正追你，从实招来。”
“对，快说，快说。”林晓跟着起哄。
祁梓睿。
冷不丁听到这名，顾谨心里有些怅然，她的前男友，她以为会一辈子的人。但那种酸涩的感觉很快褪去，她看向手机，继续刚刚做了一半的事。
谢秋荣的手机响了下，她眼睛一亮，心思跑到购物上。
但好奇的不止她。
“你俩吵架了？”
顾谨闻言看向齐静，齐静一向对恋爱话题不感兴趣，今儿倒反常。
“我上周听我表哥说，他们出去玩儿碰到了宋贤，”齐静顿了顿，接着说道，“秦纪阳也在。”
“两边……闹了点不愉快。”
顾谨不解，她记得齐静表哥和秦纪阳他们玩儿的不是一个圈子，按理说不该有冲突，除非……
“祁榟睿也在？”
祁梓睿是齐静表哥的朋友。
齐静惊讶：“当然在呀，不然我干吗要问你你俩吵没吵架。”
顾谨沉默，上周发生的事，那就是在她重生前，未来没有被改变，也就说明上辈子祁梓睿早就知道秦纪阳，甚至有过接触。
可他从没跟她说过，在她向他解释时，他更是一副头一次知道秦纪阳这人的样子。
原来他们这么早就互相认识了。
顾谨自嘲一笑，亏她还以为自己连累了祁梓睿，害他被嘲头顶发绿光，内疚的要死。
原来只有她是个傻子。
林晓见顾谨不吭声，以为她不高兴，小心翼翼问：“那你跟秦纪阳怎么样了啊？”
顾谨看向林晓，不知该怎么回答。
高中的记忆虽模糊，但按她的性子，和祁梓睿只是暧昧阶段，不会为了他刻意远离其他追求者，那目前应该和秦纪阳还是正常往来。
这空挡，林晓脑补完毕：“你要是喜欢祁梓睿，打算跟他交往，就赶紧离秦纪阳远点儿，他是救过你，但你又不是卖身给他，恩情还打算还一辈子啊。”
见林晓这么形容自己，顾谨没好气道：“你才卖身呢。”
林晓打哈哈：“我就打个比方，打个比方嘛。总之你离他远些，省的被人传闲话。”
闲话。
真是刺耳的词。
顾谨垂眸，指尖不自觉捏紧：“他们都怎么说的。”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林晓瘪瘪嘴，暗骂自己多嘴：“小谨，你别生气，都是空穴来风无凭无证的。”
“说。”
谢秋蓉刚加完薇薇安微信，对顾谨她们的聊天，听了一耳朵，没多想，说道：“说你同时吊着祁榟睿和秦纪阳……”
齐静推了推谢秋蓉，谢秋蓉疑惑：“你推我干吗？”
顾谨感觉脑袋里像有根弦被人用力拉扯，弹一下就痛一下。她咬了咬嘴唇集中精神，看向说到一半的谢秋蓉：“接着说。”
“说你脚踏两条船、水性杨花，等着你哪天翻船。”
【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怎么不去死！你父母生了你真是一辈子的耻辱！】
【脚踏两条船的婊子，你怎么有脸活着！】
【去死吧！去死吧！我诅咒你全家出门被车撞死！】
那些切身经历过的辱骂出现在脑海，背后的议论与指责，顾谨攥紧拳，脸上血色全无。
林晓三人吓了一跳。顾谨肤色极白，不像欧美的苍白，是莹润的珍珠色，可此时她的脸色煞白，刚刚被咬住的嘴唇，松开没多久，红润便慢慢褪去。
“小谨，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小谨，你别吓我。”
顾谨神情恍惚，耳边是朋友焦急的声音，眼前却是毕业典礼那天，秦纪阳被经纪人拉走时回头看她的样子。
唇角上扬，眼神温柔。
不对。完全不对。
她仔细回忆着他的眼神，那么专注，像要把人吸进去。那种浓烈的感情，与其说爱，不如说更像刻骨的……
恨。
顾谨猛地打了个冷颤。
他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