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撇了撇嘴，无奈道：“你怎么消息这么灵通。”
刘婧文眉梢挑了下：“这已经算慢的了，要换做你外婆，我比你自己都清楚。”
顾谨来了兴趣，手中袋子一撂，身体放松窝在沙发上，一副等待投喂八卦的架势。
刘婧文见女儿上钩，唇角微扬，说道：“当年我和你爸恋爱时，怕你外婆知道，都是偷偷打暗语，跟特务接头似的。”
“外婆不喜欢爸爸吗？”顾谨说完又摇头，“可外婆很喜欢爸爸啊，常夸爸爸好。为什么还要防贼一样啊？”
“你外婆是在我和你爸结婚后，一点点对你爸有了改观，”提到过去，刘婧文神色怀念，感慨道，“你也知道，你外婆在大院长大，身边都是当兵的，看不惯你爸这种文绉绉的。”
“像外公那种？”顾谨说完直撇嘴，“有点糙啊。”
打她有记忆以来，对外公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一脸胡子，扎人得狠。小时候，她每次被外公抱着都会大哭，到后来，变成一看见外公就哭，还被哥哥姐姐嘲笑是哭包。往事不堪回首。
“你外公年轻时可是标准浓眉大眼的帅哥。时代不同，审美也不同。”见女儿表情嫌弃，刘婧文点了点女儿的小鼻尖，“小白眼狼，你外公白疼你了。”
顾谨忙摇头：“我没说不喜欢外公，可外公的胡子好难看。”
但母亲的话她理解，她在国外这几年，身边不少人到了年纪也会蓄起胡子，外国人本来发育就快，搞得一个个二十几岁就像个中年大叔。
“所以我那时就发誓，如果以后我女儿想谈恋爱了，我绝对不干涉她的自由。”
顾谨连连点头。俗话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恋爱亦是，各花入各眼，别人口中的良人，未必适合自己。
刘婧文再接再厉：“那甜甜喜欢什么样儿的男生？”
顾谨没察觉落入母亲圈套，想了想，说道：“要对我好，长相可以一般帅，但人要正直。”
“祁家那孩子就挺符合的，”刘婧文说着摇了摇头，“但不符合你说的一般帅，太帅了些。”
顾谨愣了下，反应过来，指着母亲气鼓鼓道：“你诈我！真讨厌。”
“兵不厌诈。多学着点儿吧。”刘婧文拍了拍女儿肩膀，“那你和祁家那孩子交往了吗？”
见躲不掉，顾谨干脆坦白交代：“没有，之前是有点儿好感，但想了想，目前不打算谈恋爱。”
刘婧文闻言松了口气，圈子里家世好的女孩儿一向受欢迎，更何况是顾家的宝贝疙瘩。多少人盯着女儿未来另一半的位置，祁家那孩子倒是不错，但家里人不行，八字还没一撇，就有人过来探她的口风，想要说亲，就差把野心写在脸上。
“不谈也好。”刘婧文长舒一口气，“等你把心眼儿长全了再说。”
顾谨皱眉，这话是骂她缺心眼儿吧，撇了撇嘴，不满道：“好过分，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女儿。”
见女儿脸上一派天真，刘婧文眼神宠溺，想到女儿身边另一个人，她蹙了下眉，问道：“那秦家那个孩子呢，你对他没有感觉吗？”
顾谨微怔，神情有些不自在：“妈为什么要提他？”
刘婧文工作虽忙，但一直很关注女儿的生活和交友，之前听说女儿和秦家的孩子关系好，吓了她一大跳。秦家不是良善人家，虽说祸不及子女，上梁不正，下梁未必歪，但事关女儿，她自动把秦家的孩子归为恶，更不希望女儿和他接触。
可惜事与愿违，女儿不肯，还非说是她狭隘偏见，戴有色眼镜看人，之后聊天提到秦家的孩子，也是夸奖居多，现在这样，反而奇怪。
“怎么，吵架了？”
顾谨看向桌上的骨瓷杯，手指无意识地捏紧：“没有。”
刘婧文见此，语重心长道：“朋友之间有些摩擦挺正常，就连亲人间都会吵架，每个人的性格和成长环境不同，处理问题的方式也不同。有矛盾不可怕，说开了就好。”
顾谨和母亲的相处模式，比起母女，更像闺蜜，无话不谈，她从小遇到想不通的事情，也喜欢跟母亲说，听听母亲的建议。
“那如果说不开呢？”她抿住嘴唇，纠结了下，小声说道，“他说他喜欢我。”
朋友成了追求者，刘婧文并不觉得奇怪，日久生情就是这么来的。但以她从女儿口中听到的，女儿是真把秦家那孩子当闺蜜处，现在身份转换，一时间确实难接受。
想了想，问道：“你拒绝他了？”
顾谨点头。
“你做的很好。”刘婧文环住女儿肩膀，温声安慰，“人的一生要不断向前走，会遇到很多人，经历很多事，有些人注定只是过客。你要学会接受和释怀。”
顾谨身体向后，靠在母亲怀里。母亲口中的人生不断向前走，她过去看过的几个心理医生也都这么说过。她其实心里明白，那之后她和秦纪阳再无交集，秦纪阳是她人生中的过客，她只是被伤的太深，所以一直怀恨在心，更别说释怀。
只要解决完秦纪阳，她的心结自然就会解开。
顾谨不想母亲担心，点了点头：“妈，我明白了，你放心吧。”
她侧过身，抱着母亲手臂，微微扬起头撒娇道：“我想今晚跟妈妈一起睡，妈妈不会拒绝我这个小小的心愿吧？”
说完眨着眼睛，很是甜美可爱。
刘婧文的心都要萌化了，在女儿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当然行！”
顾谨盯着母亲的嘴唇出神，沉了几秒，她悄悄抬起手，在母亲刚亲过的地方蹭了蹭。
果然，指尖有一小抹红。
想到脸上的口红印，她心里叹气，真是份有实质的母爱。
——
时针指向9，上午九点整。
明媚阳光透过落地窗，充满卧室每个角落。
刘婧文推门进来，一眼便看到大床中间鼓起的小山包，轻轻笑了笑，走过去说道：“小懒猪，别睡了，太阳要晒屁股了。”
听到声音，里面慢腾腾动了几下，很快又归于平静。
刘婧文熟练地掀起被子，就见女儿虾米一样蜷成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