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想都没想,回道:“不去。”
李英娜听完眉头都皱起来了:“怎么又不去。上回就是,人秦纪阳为了你,准备了一个多礼拜,你倒好,临了放鸽子。”
顾谨白她一眼:“你到底是谁朋友啊。上次在医院我就看出来了,你为了沈义涵,把我卖了都行!”
“我没有!”李英娜急忙解释,“小谨,我是真的觉得秦纪阳非常适合你,他不仅长的帅,对你也好,在你面前跟没脾气一样,事事都以你为先,这种男朋友打着灯笼都难找。”
“那给你!”顾谨不爽道,“他在你心里这么好,你跟他交往得了。”
李英娜连连摆头:“他又不喜欢我。”
见李英娜一本正经,顾谨反倒被噎了下,认真说道:“我再最后跟你说一遍,以后别再给我乱牵线,我和秦纪阳不可能。”
“知道了。别这么凶。”李英娜想了想,试探道:“你不会是在躲着秦纪阳吧。”
顾谨白她一眼,什么叫躲,他秦纪阳是猛兽,还是她顾谨是鸵鸟,纠正道:“不是躲,只是不想见。”
“可你们以前不相处挺好的嘛,做不成恋人,朋友也不能当了吗?”
李英娜实在想不明白,以前顾谨对秦纪阳多好啊,连她都有点吃醋,后来两人关系急转而下,秦纪阳倒是没变化,反观顾谨,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有时甚至直接把秦纪阳当空气。
顾谨脸上闪过一丝不耐:“能不能别提他了,烦死了。”
李英娜凑到顾谨身边,小声说:“我就再问一句,行不行?”
“说!”
“你打算答应祁梓睿的追求吗?”
顾谨摇头:“不打算。”
李英娜放了心,起码顾谨不是心有所属,这样秦纪阳还显得没那么惨。守了这么久,鞍前马后的,在顾谨心里还不如认识两个多月的祁梓睿。
“那躲着也不是办法啊,你得找时间好好跟他谈谈。”
顾谨低头看着水泥路面,如果秦纪阳是这么好说通的人,她就不至于犯愁了。越想越烦躁,她想着干脆实行方案二算了,直接搞垮他。
“小谨,你知道嘛,义涵跟我说秦纪阳后背留了疤。”
顾谨怔怔:“你说…什么?”
“我也没见过,听义涵说的。”李英娜没察觉顾谨脸色不对劲儿,自顾自接着说道,“经过那件事,你真的对秦纪阳没一点动心吗?如果有谁在危险面前,不顾自己安危,冲过来保护我,我肯定会爱上他。”
顾谨脑子里乱糟糟的。秦纪阳留疤这事,她第一次听到。秦纪阳救过她,那时他们还只是朋友的朋友,并不熟,大伙儿一起出国旅游,她对秦纪阳的印象是酷酷拽拽,有些难搞的校霸,和她的交友标准相反,一路上他们交谈也不多。
所以当危险来临时,她完全没想到他会保护她。
秦纪阳的好,她一直没忘,也不敢忘。基于这份恩情,她消除了对秦纪阳是校霸的偏见,他们很快熟络起来。
上辈子,李英娜没对她说过秦纪阳留疤的事,她甚至不知道秦纪阳受了伤。记忆虽久远,但她记得当时问过秦纪阳,他说什么事都没有,只有额头那一处伤口,也不严重,甚至之后还陪她去游乐场玩儿了一天。
为什么他要隐瞒?
——
黑夜沉沉,寂静无声。
顾家。
三楼卧室里,少女躺在床上,睡得极不安稳。她秀气的眉紧紧皱着,放在身侧的双手用力抓着身下床单,像在恐惧什么。
但很快,随着一声惊呼,她猛地睁开双眼,醒了过来。
顾谨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心有余悸地深吸了一口气,随着心跳慢慢平复,她侧头看向床头柜上的闹钟。
凌晨3点。
噩梦之后,睡意全无。
她很久没做过这个梦了,一片红色的梦。
尖叫、哭喊、轰隆的巨响,真实得如现实重演。炽热的火舌,四散的玻璃碎片,粘稠的红色液体。巨大的建筑物在她眼前瞬间崩塌,热浪滚滚,像要烫化人的皮肤,烧焦的气味刺痛鼻腔。
在她的梦中,红色的怪物速度迅猛地爬向她,而她的脚像被黏在地上,只能恐惧地看着怪物张开它巨大布满獠牙的嘴,然后绝望地抱住头。
想象中的痛苦没有到来,耳边是一道温柔却无比坚定的声音。
“别怕,有我在。”
天使的声音。
如果说死亡,顾谨曾与它擦肩而过,那时正直高一寒假,她和李英娜一行去国外度假。当时他们刚从美术馆走出不远,她的鞋带开了,便蹲下来系鞋带。系到一半,便听轰隆一声巨响,瞬间一股热浪从背后袭来。
顾谨记不清当时具体的情形了,她吓的呆住,只记得转头看去的那一片红,仿佛和天空连成一片。纵使平常胆子大,但那时她是真的害怕,浑身都在抖,也忘记了要跑。
爆炸后,建筑物的碎片被气浪冲向四周,她完全来不及躲。然后便是一阵天旋地转,以及后背传来的痛意。
她还记得那时她是真的以为自己死了,直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睁开眼,眼前是秦纪阳的脸,他撑在她身上,血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流,在那张苍白的脸上,红的刺目。
他明明受了伤,却还笑着对她说:“别怕,有我在。”
濒死的恐惧与劫后余生同时出现时,只剩下恍惚与茫然,而那句话像一剂强心针,让她感到依靠与安定。
突然出现的爆炸让整个城市的医疗系统乱了套,各个医院派出救援队,但比起伤者,根本不够。她只有几处擦伤,便没给护士医生添乱,而秦纪阳因为头上有伤,去了医院。
他晚上回的酒店,她去找了他,一开始只是想询问他的伤口,后来便聊起天。那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说那么多话。那晚秦纪阳一直在笑,他长得很帅,或许是有了救命之恩滤镜,她觉得他像个善良的天使。
从那天之后,她把秦纪阳拉近她的挚友名单里,在他面前克制着自己不温顺的脾气,对他的要求也是有求必应。她宁愿委屈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