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外,身边的所有的人和事都在抱着一个“目的”。
“想什么呢?”赵世宁问她。
纪欢伸手打开前面的储物格,空空如也,“我昨天买了两盒肉松小贝来着。”
“……”看吧。
赵世宁真的特别愿意觉得,人家就是单纯的,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落云绞了,客房给我放冰箱了,你吃?”
“那你留着吃吧,”纪欢松口气,“我还以为丢了。”
赵世宁勾勾唇,莫名的舒畅一些,“你不打算回燕京发展么?”
“公司的影棚和外景都在上海啊,我回来发展什么,”纪欢靠在玻璃上想了想,“好那现在我周一到周五要在公司拍景,周末还得来燕京么?”
“加班?”
“不是昨天你说要我周末和你吃饭么?”纪欢哼笑,“你忘了更好。”
“你忙不就我去找你吗,”赵世宁也听乐了,“我哪句有说一定得是你来燕京找我?”
纪欢笑了,懒散地靠坐在副驾上,修长白皙的两条腿随意地放着,偏过头看他,她摘了头上的棒球帽,伸手捋了一下头发,黑长直的发丝柔软,在夕阳的晕染下泛着一层金边儿。
她用手指无意地卷着长发,像是答应了他的请求,“好啊,那你来上海找我。”
“……”赵世宁睨她一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儿又栽网里,“是多亏你端个架子。”
“嗯?”
后面喇叭响了,赵世宁才启动了车子。
他说了一句,“你要是不端着个架子,多少男的都给你钓成翘嘴儿的了。”
纪欢就笑,“反正我以前没打算谈恋爱。”
赵世宁不搭理她了。
纪欢就收放自如,鱼竿松一松,“现在说不好。”
赵世宁冷哼,懒散京腔没埋怨的意思,“钓吧您。”
“那你不也挺吃这套吗?”
赵世宁心里就是有点儿火——
不是恼火,也不是怒火。
是心里有点儿火星子,就给她拨弄的有点躁,他觉得自己能压制下去了,纪欢就再撩拨撩拨。
他上头了,纪欢又把距离拉远了,好像垂手可得的鱼儿又从掌心里溜走了。
就好比这餐饭结束的时候,赵世宁都话寥寥的,尤其是期间来了几通工作电话,纪欢就专心吃饭,往铜锅里下羊肉片儿,下脆肚,下百叶,稳如泰山的,压根没半点不悦,赵世宁打完这通电话,就发现纪欢把锅里煮好的食材都捞了出来,在油碟里沾好了摆他面前。
说她不管吧,她好像也没忘了他。
赵世宁阴沉沉地盯着她,纪欢吃的开心,问他你看我干什么呢。
最后结账的时候,餐厅的老板赶来,和赵世宁说几句客套话,纪欢自觉走一边儿,大厅布置的特别大气,环境都称得上涮羊肉界的豪华,大理石的台面地板,旋转的玻璃门,有大厅座,有包间座,上下四层。
纪欢瞧见旁边摆了个树形的镂空架子,上面挂着不少小吊坠,都是自家的“吉祥物”,各种羊羊的吊坠,做工也挺精致,倒也不想这么一家涮羊肉店还出了自家周边。
纪欢看着可爱,伸手摸了摸,前台赶眼色,赶紧摘了两串递给纪欢,说本来就是送客人的。
纪欢道谢收下了,一会赵世宁走过来,拎着车钥匙说送她回去。
纪欢老实上了副驾,看赵世宁拿着手机回消息,她四周看了一下,连续几回看见这辆车,应该是他常开的,车上连个摆件都没有,她想了想,伸手把其中一条卡通小羊的挂链挂他前视镜上了。
赵世宁抬眼瞧,纪欢又把另一条挂链挂自己包上了。
从这儿开车回丽思卡曼也就二十来分钟,赵世宁一块下了车,纪欢就觉得这人得跟她上去……
果不其然,赵世宁没事儿人似的跟她上去,刷卡开门。
纪欢从冰箱里给他拿两瓶矿泉水,然后自己拧开一瓶,“你早点回去睡了,我熬两天了明天要工作……”
本来赵世宁还打算跟她聊聊。
她这又是下逐客令。
赵世宁还没坐下呢,反手拉着她把她拉回来,纪欢自己倒顺势跌坐进了那张美式沙发里。
棕红色的皮质沙发,昏黄的壁灯落下一层古典油画似的淡光,纪欢的长发披散在胸前,一双腿又长又细。
他这才忽而发现,她脖颈上有一条细到容易被忽略的银色项链,薄薄的一点儿,丝线一样纤细,吊坠也只有一颗微小的钻石,卧在她凹凸的锁骨一侧泛着淡光。
赵世宁稍稍弯了下-身,这层近乎华丽的淡光之下,纪欢的脸更像那位知名的油画家萨金特笔下的上流女人。
他的画风有着古典的端庄,也有着印象派的放松与松弛,却又极其巧妙地勾勒出女性的千百种姿态,温柔性感、轻松自在、纯真亦或者华丽,寥寥几笔高光,就构成了永远不可被模仿、永远不可被复制的神来之笔。
纪欢的线条是锐利的,可她的眼睛却分明有种勾人的妩媚,然而偏偏眼尾有一颗小小的泪痣,无辜又纯洁。
赵世宁在这张脸上找到许多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像萨金特的油画。
像大提琴拉奏的歌剧魅影。
又或者是灵魂之下,被倒映的眼睛。
周围静谧得不像话,赵世宁清楚地听到她的呼吸声,心跳声,世界都在沉默。
好像宇宙边缘的两颗星星,沿着既定的轨道相遇,千万个光年,相交的这一秒无限绵延。
“你要说什么,要离我这么近?”纪欢的手随意地搭在腿上,她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微微仰头看着他。
赵世宁的感官放大,她的呼吸带着一点几不可查的香气,有香水吗,好像不是常规的花香果香,是一点不太安分的烟熏调,好像单纯女孩骨子里藏起的叛逆,在夜晚露出了一点爪牙。
第一眼看到的无辜,是无心编织的陷阱。
赵世宁觉察不太妙,屏住了呼吸,才不让她扰乱自己的心跳。
赵世宁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