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天,褚南煦与石正在船厂里干杂活,每天从早干到晚,浑身疲累,好在全部坚持了下去。
第三日一早到船厂,黎兮舟告诉他们成功过了第二关,只剩第三关。
黎兮舟并没有告知二人第三关是测什么,交给他们一大包木头雕刻成的形色各异的物件,要求他们一日内卖完。
来到集市,黎兮舟挑了块空地,为二人摆好摊位就离开了。
摊位位置略偏,非绝佳设摊地,可最好的位置早就被各大摊贩占据,他们只好将就于此。
此地来往的行人太少,半天都没人来买,石正挠着头:“这不行啊,根本没人来买。”
褚南煦双手环胸,观察着那些位置偏还人多的摊位,发现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叫卖得很大声,他来了主意:“石正,叫卖会吗?”
“不会。”
“学着他们,喊!”褚南煦指着对面的摊位。
二人听了一会儿,学到了别人的叫卖,石正不好意思开口,褚南煦先行打样:“卖木雕了,卖木雕了。种类齐全,要什么有什么,都过来看一看,瞧一瞧……”
石正瞠目结舌,没想到他堂堂一个王爷,有朝一日竟会在街口叫卖东西,可谓是大开眼界。
褚南煦早就把他王爷的身份抛在了脑后,此时如一个普通的摊贩一般,越喊越来劲,声音渐渐大了起来,过往行人一个个被吸引了过来,终于有一对母子光顾摊位,拿起一个兔子木雕问价付钱。
黎兮舟躲在暗处观察他们,见他们叫卖起劲儿,顺利开了张,欣慰离开。
黎兮舟到水墨轩买画图用的纸,她与老板是老相识了,纸早已备好,很快就从水墨轩出来。
返回时黎兮舟在集市口的大树下瞧见一位女子,与她一般大,衣着破旧,头发蓬乱,面容消瘦脏乱,整个人倚靠在树上,全靠树支撑着她坐起,瞧着十分虚弱,像是经历了极大的折磨。
她的面前摆着几个栩栩如生的木雕,一眼便知雕刻者手艺非凡。
黎兮舟走到她面前蹲下,拿起一个狐狸问道:“请问你这个卖吗?”
“卖。”女子声音细若蚊蝇,勉强能听见,“这些都卖,姑娘想要哪个随便拿,钱你看着给点,或者说帮我买个吃的就行。”
黎兮舟买了两个包子放到女子手里,她似乎饿极了,几口就吃完了。
黎兮舟把狐狸揣进袖口,拿起别的东西问道:“这些都是你刻的吗?”
“是。”女子说话声音明显大了许多。
“你能现在刻一个给我看吗?”黎兮舟递给她半截树枝。
女子二话不说,从包袱里拿出一个木盒,盒子里装着雕刻用品,装备很齐全。
她拿出一把刀,很快地,一根木棍就变成了一条小蛇。
蛇口中吐出的信子,身上的鳞片尽现,倘若上层漆,那更是真假难辨。
黎兮舟很好奇,这姑娘手艺非凡,工具齐全,想来是拜师学艺过,靠着这身本事不说大富大贵,至少得以果腹,如今怎会落得如此田地?
她委婉问出口:“姑娘,家中可是生了困难。”
女子点点头。
“你多大了?”
“十六。”
刚好与黎兮舟同岁。
“家是郿州的吗?你可有住的地方?”
女子摇摇头:“不是,这几日一直宿在这里。”
“那你家是哪的?家中可还有亲人?”
问及家世,女子满脸惊恐,呼吸急促,浑身抖如筛糠,好似回想那些是痛苦至极。
黎兮舟忙手抚上女子的背安抚她:“不愿回答便罢了,不想了。”
在黎兮舟的安慰下,女子的情况慢慢好转,她感激地朝黎兮舟欠身。
这姑娘实在可怜,风餐露宿,食不果腹,黎兮舟不禁生了怜悯之心,“姑娘,我的船厂正好缺一个刻装饰的人,我见你手艺甚好,你可愿跟我前往?”
女子不可置信:“真的吗?”
“当然。”
得到黎兮舟肯定的答复,女子喜不自胜,跪下给黎兮舟磕了个头:“多谢姑娘大恩大德,柳绵没齿难忘。”
黎兮舟搀扶起她:“不必这样,柳姑娘。我需要你手艺为我干活谋利,我解决你食宿之忧,我们是各取所需罢了。”
柳绵双眼含泪,握住黎兮舟的手。
黎兮舟带着柳绵去了崇阳酒楼,点了一桌子的菜,柳绵吃得狼吞虎咽,好几次险被噎到,看来是饿坏了。
柳绵嘴里塞满东西,时不时朝黎兮舟笑笑,含糊不清地说着‘谢谢’或者“太好吃了”等,黎兮舟听不大清晰,勉强听出大意。
黎兮舟怕柳绵噎狠了,给她倒着水,让她别急慢点吃。
吃饱喝足,柳绵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才想起没有问恩人的姓名:“恩人,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黎兮舟。柳姑娘,你不必叫我恩公,我与你一般大,叫我兮舟就行。”
“不,长幼有序,尊卑有别。要是恩公不嫌弃,我唤你姐姐?”
“你几月生?”
“十二月初九。”
“我十月二十三,大你一些,你就唤我姐姐吧。”
“嗯!姐姐。”
二人交谈之际,周恒与他母亲进了崇阳酒楼。
周母走到黎兮舟桌前,嫌恶地用帕子挡住口鼻:“我说偌大的崇阳酒楼怎么一股子酸臭味,原来是黎姑娘带着乞丐进了这里。”
柳绵瑟缩着身体,低头不敢言语。
“周伯母,想来是你看错了,她不是乞丐,是我朋友。”看在周恒之前替她说话的份上,黎兮舟对周母说话很客气。
周母捂嘴笑道:“黎姑娘可真稀奇,竟会和乞丐做朋友。”
“周伯母,她不是乞丐,是我朋友。”
“还不是乞丐,都穿得那么破旧……”
“娘,”周母还欲说些什么,被周恒打断,“黎姑娘说了那是她朋友,你何故出言讥讽?再者,你何必以衣着断人身份,如果是她遭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