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惊讶亦有些心虚。
陆宗砚的温柔直白总是让她无法招架，刚刚竖起的勇气如纸皮般一瞬间被戳破。
在他起身的一瞬间，她转身想逃，可慌乱间头发挂上了栏杆侧的景观松。
挽起的半丸子头被松枝扯散挂住，她疼得倒抽着气钉在原地。
“别动。”
台阶上的男人两步跨至她身侧，俯身认真地一点点帮她拆头发。
陆宗砚身高腿长，弯下身的时候，有一种隐隐的压迫感。
男人温热的气息扑在耳畔，夕颜不自觉地浑身僵硬，隐在长发里的精灵耳也不自觉漫上热气。
两个人分明靠得很近，可整个拆解头发的过程，他没有一点碰到她的肌肤。
如瀑的长发丝滑如缎，把发饰一拆很快就把头发解救下来了。
可就这短短的两分钟，夕颜却觉得漫长无比。
听到陆宗砚轻轻一声，“好了”，夕颜便要迫不及待地跳到远处。
可男人大掌拎着她的后衣领，像拎小猫一样，把她定在身前，“等等。”
夕颜登时不敢再动，也没敢问他要干什么。
只是揣着一颗砰砰的心，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
长指拢了拢少女散开的长发，曲指一勾一拧，一个同右侧一模一样的半丸子头便被熟练地挽好了。
将发夹重新插回发髻里，看着少女那颗立在红耳朵尖尖上的小痣，陆宗砚收回手，轻轻挠了下掌心。
“两年了居然还没手生。”
一室沉默，他看着少女的背影，像是怕把她吓走一般，声音很轻，把手中的猫猫折纸放回夕颜掌心，“猫猫……想你了。”
一直怦怦直跳的心脏好像突然慢了下来。
夕颜攥着两只红色猫猫，颤抖着长睫，仰头望向男人，“陆宗砚。”
她久违地叫出男人的名字，嗓子却忽地有些哽咽，“我……”
“会慌张。”
她咬着唇，像只受挫的小猫一样，瞳孔放大，微微颤动，“没有人……没有人教过我……”
……该怎么去回应一份不掺杂利益的，纯粹的喜欢。
她还是和多年前一样重利，一样恶劣，一样怯弱地拿感情和利益放在天平的两侧，利用一时兴起的冲动去验证自己不正常的求知欲。
这样糟糕的她，又怎么……可能有被爱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