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陆宗砚不在,她又莫名有几分失落。
她同聂雨菱道别,“爷爷来接我了。”
“你都高三了怎么还要家长来接啊?”聂雨菱玩笑着捏了捏夕颜软乎乎的面颊,“娇气小公主?”
“那我以后不要他们来接了。”
“开玩笑呢,不过……”聂雨菱凑到夕颜耳朵边,悄悄道,“下周三我生日,你来参加我生日会的那天,可不许家长来接哦!”
“你生日?”
“你是我在这个班里第一个好朋友,你可不能拒绝我!到时候姐姐我带你去开开眼!”
“好啊。”夕颜郑重地点了点头,“你也是我第一个朋友。”
灿烂的夕阳下,少女们真诚的笑脸好像比晚霞还要漂亮。
夕颜快步走到张伯旁,跟他一起上了车。
回了医院,夕颜才知道陆宗砚今天有一台复杂的手术,光下午就已经在手术室待了五个小时了。
“整天就知道工作,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张伯一边摆盘一边心疼地埋怨,“上午下完手术低血糖差点昏倒,挂了半瓶葡萄糖就又进去了。”
“又不缺钱,天天这么折腾自己干什么。”
他上午低血糖昏倒了?
夕颜埋着头扒拉了一口饭,心里却下意识开始回忆金匮里低血糖是怎么辩证治疗的。
晚上八点多,陆宗砚才结束手术,等做完术后会诊查房,时间已经接近十点半。
回到病房,看到张伯都已经在陪护床上睡了,少女却还直挺挺地坐在客厅。
看到他进来,她放下手中的中医书,指了指桌上保温饭盒里温着的晚饭,“爷爷让我盯着你吃饭。”
每每完成一场长手术,陆宗砚都没有胃口,只想闭目养神放松神经。
可看着少女满脸困意还撑着等他吃饭,他洗好手便坐在了桌旁安静吃饭。
注意到少女没在写作业,陆宗砚问道,“今天作业不多吗?”
“我同桌说考试要超过我,所以自己写了。”
闻言,陆宗砚忽然觉得这些小孩子还真是有趣,他不由笑道,“那她知道你学习怎么样吗?”
想到聂雨菱关于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的目标,夕颜托腮看向陆宗砚,“她觉得我没上过学,应该不会比她好。所以我打算等考完试……吓她一跳!”
说着,她还吓唬人一般地举着爪子,龇牙咧嘴忽地抓住陆宗砚的手腕,致使他手中的筷子同一筷子米饭一起掉在了地毯上。
谁知男人不仅没被她吓到,也没对她冒犯举动感动生气,反而淡淡地笑了下,兀自收拾着残局,“那我……祝你成功?”
夕颜鼓了鼓腮帮子,意味深长地看向陆宗砚。
总感觉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看上去冷冷淡淡,接触后带几分温和,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所以,陆宗砚的在意和其他家长的在意是不一样的吗?
她好想问出来,可是又觉得自己什么身份都不是,问这些问题有些奇怪。
更重要的是,她害怕这个问题的结果,也害怕陆宗砚为了哄她编了个谎言,让她平白有了期待。
陆宗砚今晚要值班,迅速解决晚饭后便叫来陆家佣人帮忙把夕颜送回去。
上电梯的时候,夕颜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叫住他,“陆宗砚!”
“嗯?”
男人闻声回头,看向她的眼睛。
目光交接的一瞬,夕颜那点微末的勇气又溜走了,她看着足尖,“我朋友邀请我去她的生日宴,但是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准备一份她喜欢的礼物和祝福。”男人沉吟片刻,继续道,“至于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喜欢什么,你最好自己去问,我也会帮你去留意。买礼物可以用那张副卡。”
“噢,知道了。”
少女心不在焉的,都要走进电梯了又突然折回来,抬手往陆宗砚白大褂口袋里塞了些什么东西,才真的挥手离开。
少女挥挥手,慢吞吞跳进电梯,只是背影里的肩膀和小脑袋都耷拉着,像极了一只没有顺心如意的小猫。
看着她消失在电梯里,陆宗砚疑惑地扶了下眼镜——是对他刚刚到答案不满意吗?
他摸摸口袋,掏出一大把奶片糖,又忽然觉得真是猜不透这孩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