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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燎(2 / 4)

凝想要的回答,辅导员又来了一通成年人的说教,她甚至不需要了解全貌,就可以说:“我们遇到问题不能逃避,我们需要做的是去面对和解决它,不管怎么样,你爸肯定是为你好。”

她似乎有万能的话术和方法来解决她职业生涯中大部分的学生问题。

涂凝明显能感受到,她当时在那个家里就像变了一个人,郁结、易怒、想发泄却又找不到出口,随时会被心理疾病缠上一般。

而离开了那个环境,她整个人却能瞬间松解下来。不是逃避,而是逃离。

逃避不能让问题得到解决,逃离却能。

涂凝挂了电话,果然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她孤立无援,需要的是一点支持,不是说教,有句话说的好,道理谁不懂。

终于熬到宿舍开放,涂凝立马坐上火车,离开了“家”。

她一直记得那个日子,2月17。

她买了14号的车票,17号刚好能到。

涂凝离开家那天,她爸爸送她到火车站。

“真的要走了?谁这么早就去学校?”

涂凝低垂着眼没有去看她的父亲,“票都买好了。”

“大人们”似乎习以为常,转眼就能云淡风轻,像一切都没发生过。可是她不行。他说过的话,她认真了。

她像往常一样和他们一起吃饭、自己睡觉,但她眼神没有焦距。他那句话始终在她脑袋里回荡,她感受到了行尸走肉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说,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那种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台词。

他怎么可以说出口,又若无其事地把它收回。

她的父亲,她在这世界唯一的亲人。此时此刻,她成了一个人。

他看着她过了安检,说:“自己一个人小心点儿。”

“嗯。”

涂凝拉着行李箱,背上背着一个双肩包,到检票还有一段时间,人很多,候车室已经没有了座位,她把双肩包卸下放在行李箱上,回头看了一眼,如意料之中什么都没看到。

她爸爸现在有了自己的家庭,似乎现在能对她做的,也只不过是说一句自己小心。人世间的变迁真可怕,连血缘这种最亲密的关系都能近乎割断。

他还是她的父亲,但她不再是他的女儿。哪怕很久以后,她还这么想。前者是义务,后者是权利。她没有也不期待拥有那样的权利。

涂凝按部就班上了火车,料理好一切,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火车启动的那一下,如同一个警钟敲断了她的弦,她把脑袋偏向窗外,眼泪立马就下来了。

身心却也一下子松了下来。

褪去了那几天的心神不宁和行尸走肉,她终于感觉到了自己重新的跳动。

虽然是一个人,虽然身边只有轰隆隆的火车声和嘈杂的陌生人,却不能再好了,毕竟,不会受到伤害。

在伤害面前,孤独,又算什么呢?

三天后火车到达S市,涂凝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转乘地铁,1个小时后终于到了宿舍楼下。

她刷了门禁卡,那“滴”的一声莫名让人觉得很有归属感。她拖着行李箱走进去,一眼看到常年摆在那儿的那张小桌子上立着一块黑色牌子,上面用白色粉笔写着四个字——“欢迎回家!” 一瞬间涂凝像是被什么击中,眼泪唰地就流出来了,比专业的演员还快。

她逃也似地离开那个被称作“家”的地方,却有一块陌生的没有生命的牌子像家人一般对她说:“欢迎回家。”

还有十几天才开学,隔天是元宵节,涂凝整理好了东西,到宿舍楼下超市买了些吃的,准备自己好好地过个节。

吃完晚饭涂凝到足球场跑道去散步,刚下过雨,空气潮湿,球场空荡荡的,但还是稀稀疏疏有几个人。

她带着耳机,把衣服帽子兜到头上挡风,慢悠悠地晃着。她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也没注意周遭,直到和迎面而来的几个人蓦然对上视线。

涂凝一愣,赶紧把帽子扯下来,站直身体,“狄老师。”

狄知筠和两个年长一点的男女并肩而行,应该是他的父母,想必是带着父母逛校园。

涂凝有点头疼,明明是假期,明明跑道上就这么几个人,她却偏偏能和“熟人”遇上。

关键还“半生不熟”。

若猜得不错,作为老师的他肯定会对她加以关心,问她怎么这么早就回学校了。可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原因,甚至于难堪,涂凝并不想和人交流。

果然。

“你没回家过年吗?”狄知筠问。

“回了。”

“那你这么早回校?”

“那个……在家里我没法集中注意力学习,就提前回来了。”涂凝找了个理由搪塞。

狄知筠嘴角微弯,“你倒是用功。”

涂凝心虚地没答话。

“你一个人?你舍友回来了吗?”

“呃……还没。”怕受到他的关注,她又赶紧加了句,“我自己敢住的。”

果然狄知筠微皱眉,不知在想什么。

涂凝赶紧道别:“那狄老师,我先继续运动了。”她说完,和他旁边的两个老人点了下头,继续朝前走了。

“那小姑娘是你们班的?”涂凝走远了,狄妈妈问。

“嗯。”

“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呢。”

狄知筠一愣,意识到刚刚自己似乎粗心大意地忽略了什么。

一会儿后,狄知筠开口:“爸、妈你们先走两圈吧。”

然后狄爸爸狄妈妈就看到自己的儿子身一转,往那小姑娘的方向去了,“哎,知筠。”狄妈妈喊,可别太直接了啊!

狄知筠没注意到他妈妈的呼喊,他追上涂凝,倒退着挡在她前面。涂凝脚一顿,不解地看向他,“狄老师,您还有事吗?”

“发生什么了?”

“什么发生什么了?”

“你哭过。”她水汪汪的大眼掩在黑框眼镜下,好像有心躲藏,所以难以发现。但仔细一看,的确是哭过之后的湿红形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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