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
‘现年三十七岁的德克·克莱斯韦并不像他此前一直对外宣称的那样,是一位血统纯正的巫师,而是出身于非巫师家庭,其父母均供职于麻瓜某报业公司……’
日前,这一系列确切资料已由魔法部专员审查核实。德克·克莱斯韦因伪造证据遭到起诉并将于几天后接受魔法法律执行司与麻瓜出身登记委员会处分。”
又是巫师血统……格拉狄斯忍不住想吐。
她立刻想起了今天下午在书架上看到的一本书:《像憎恨瘟疫一样憎恨麻种》。
殊不知,当今世上与麻瓜没有任何渊源的巫师家族根本不存在。拿格拉狄斯的家族来说,虽然它最早可以追溯到十三世纪,但历史上第一个姓舒伦博格的人却是一位麻瓜。然而现在总有一些巫师,家道业已衰落却仍然要用尽一切手段来使别人相信他们的家族早在多少世纪以前声望就如何之高、财产如何之多——光辉灿烂的历史无人可比,而他们又如何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高贵、显赫——仿佛这世上再没有什么能比他们纯正的血统更至高无上、也更值得尊敬的了。
可如今,许多古老的家族已是枯茎朽骨,残存的后代却只知道抱着传家宝、守着祖茔坐吃山空……“生而高贵的古老家族”早已成了某种自我陶醉的代名词,不过是一个讽刺的名称罢了。
而麻瓜……他们曾经的确因为害怕魔法而大肆围猎过他们臆想中的巫师,并且乐此不疲地、甚至系统化地将其付诸实施。但在现今的世界中,巫师和麻瓜已经在同一片天空下安定祥和地共同生活了这么久,往日的恩恩怨怨不应该成为某些自认为理应凌驾于其他所有族群之上的巫师妄图净化世界的借口,更不能把“为了巫师界的明天”当作屠戮无辜的理由……
难道人们已经忘了……忘记了神秘人在过去的所作所为?难道绝大多数的巫师宁愿在仇恨和报复的黑夜中行走、麻痹自己,也不愿意理智地正视过去与现实,勇敢地做一道扯碎这片黑夜的闪电?抑或只是人类趋利避害的本性使然,所以宁愿选择性地无视、乃至否认这一切……这对巫师界来说不外乎回溯后退。而眼下的巫师界,谈何有明天……
“格拉狄斯?”
她猛地从决堤般的思绪中惊醒,一扭头才发现艾尔芙伊德正担忧地注视着自己。
“你还好吗?”
“没事,”格拉狄斯赶忙放下报纸,却发现自己已经把它捏得皱巴巴的了,“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
阿莱克托·卡罗在课上歪曲事实的一幕幕不仅像过电影一样在格拉狄斯眼前不停地闪现,而且她鞭笞麻瓜时的恶言恶语像惹人讨厌的昆虫一样嗡嗡地在她脑海深处打转……
格拉狄斯还得在明天之前完成麻瓜研究课的论文,这真是苦不堪言。等到晚上关禁闭回来又是八点多,到时再写的话恐怕今晚又要熬夜了……格拉狄斯忍不住看了眼继续认真摘抄的艾尔芙伊德,后者那股孜孜不倦的劲头终于使她咬了咬牙,拿出羊皮纸和羽毛笔开始打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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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懒的午后总是过得飞快,一转眼又到了晚饭时间。当格拉狄斯与艾尔芙伊德准备下楼去礼堂时,阿莉莎刚好疲惫地走进公共休息室。
没等阿莉莎喘口气,格拉狄斯就着急地问:“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当然是为了社团的事——”
“你去找斯内普了吗?”
阿莉莎点了点头,一屁股坐进椅子里。
“那他说了什么?同没同意?”
“他说需要‘好好考虑’一下。”阿莉莎一口气说开了,“光是我一个人使劲在那儿嘚嘚,他就在一边听着,悠然自得……也没打断我,也没说出什么有营养的话来——”
“只要他没提反对意见你成功的几率就很大呀,莉西!”艾尔芙伊德拍着她的肩膀鼓励道。
“没错。斯内普不过是想拖一拖,吊吊你的胃口而已。”格拉狄斯说。
“但愿如此。”阿莉莎说,“你们今天下午有什么收获?麻瓜研究的作业写完啦?”
“哪有……刚写到第五行。”格拉狄斯把她刚才写的东西拿给阿莉莎看。
“再多写几行差不多就完成了!”阿莉莎浏览着格拉狄斯的论文说,“因为你的字大呀!不像我和奈尔,我俩写四个字才顶你一个——”
格拉狄斯冲上去就要呵阿莉莎的痒。艾尔芙伊德直接被她们逗笑了。
“对了,奈尔干什么去了?我以为你们一直在一起呢——”
“她说想去院子里透透风。”阿莉莎咯咯地笑着说,“你知道,就是看看她喜爱的花花草草。我回来先把东西放一下,稍歇一会儿,然后出去找她。万一被那些植物给缠住了,她的晚饭可就泡汤啦!”
“我们一起去吧!真希望斯普劳特教授能给奈尔加更多的分,这样格兰芬多很快就能追上其他学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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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她们爬出了胖夫人的肖像洞口。当她们正要拐进通向楼梯口的走廊时,刚好与六年级的艾德里安·帕内尔和加斯特斯·班克罗夫特不期而遇。
“你们看见一楼的布告栏了吗?”艾德里安喘着气说,“今晚七点将在门厅举行一场重大的仪式——据说是为了‘辞旧迎新’,学生自愿参加。”
她们三个都摇了摇头。格拉狄斯苦苦思索了半晌,等她回过神来,才意识到一个合理但令人生畏的答案其实早已摆在眼前。她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得这么快。
坐在礼堂里吃晚饭的同学几乎都在议论这条新通知,为是否参加“仪式”争论不休。拉文克劳的五年级学生瑞娅·莉珊德拉度试图使每一个肯听她说话的人相信,门厅里会上演另一场师生决斗,许多人听后大惊失色。格拉狄斯坐在闹哄哄的人群里,感到心神不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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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整,格拉狄斯迈着拖沓的步伐走上四楼,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需要在七点准时下楼观看一场葬礼。禁闭期间,埃瑞达努斯·威尔克斯只是默默地坐在讲台前写东西——除了合乎礼节的问候之外,他们全程没有交流。格拉狄斯事先已将右手的袖子往上挽了挽,刚好露出她母亲留下来的那块旧表的表盘,她每隔一会儿就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