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牙印,耳根子微微有些发烫的少女一时有些理亏,把脸埋进手心里。
也不知自己昨夜有无同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文鸢见她信了,心底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泡了约两刻钟的功夫,她提醒,“今日要见舅姑,公主不好去得太迟。”
新婚次日,即便是公主,也理应拜见舅姑。
谢柔嘉只好自浴桶起来。
文鸢忙拿了丝帛上前,正要替她擦拭身子,眸光落在她雪颈左侧以及耳后的几抹红痕上,脸不自觉地红了。
难不成昨夜驸马已与公主圆房?
这时一旁的黛黛也瞧见谢柔嘉雪颈处的痕迹,不解,“公主这儿怎么了?”
谢柔嘉随即想起昨夜梦见儿茶咬自己的脖子,伸出指尖摸了摸,“蚊子咬的吧?”
总不可能是裴季泽趁她睡着,偷偷咬的。
“驸马家里的蚊子嘴巴真大。”黛黛啧啧两声,“可要拿脂粉遮一遮?”
谢柔嘉又对镜照了照,“还是擦些药,估计下午就好了。”
一旁的文鸢又有些不肯定两人究竟有没有圆房。
可这会儿也不好询问,赶紧叫侍女们拿了几套衣裳供她挑选。
谢柔嘉来回瞧了一遍,指着一件扶光色齐胸襦裙,“就它吧。”
她其实平日里偏好鲜艳的眼色,这样淡的颜色平日里甚少穿,只是今日要见舅姑,倒也不必太过张扬。
不过她本就肤白,这件柔软淡雅的颜色上身,比平日里少了几分盛气凌人的美艳,多了几分娇嫩可爱。
黛黛眼底闪过一抹惊艳之色,“公主穿什么都好看!”
谢柔嘉倒也极为满意。
黛黛问:“公主今日想要梳什么发髻?”
又开始犯困的谢柔嘉打了个哈欠,“看着办就行。”
文鸢趁着公主梳妆的功夫,折返回内室。
才入内,就见一鬼鬼祟祟的宫婢正站在床铺前。
正是昨日来送嫁的一名宫女。
昨日送嫁的宫女有许多是临时从各宫抽调上来,好些文鸢都不认识。
她皱眉,“你在这儿鬼鬼祟祟做什么!”
那宫女忙道:“奴婢正在替公主收拾床铺。”
文鸢见她行迹有些可疑,叫来一名宫女给她搜身。直到确定她手脚干净后,将她打发出去。
待人离开后,她掀开衾被,只见床铺上铺陈的雪白丝帕上,有一抹深红的血痕。
梅花似的秾艳。
文鸢愣住。
公主昨夜与驸马真圆房了?
她来不及多想,将元帕搁进一小锦盒内,匆忙出了内室。
*
谢柔嘉这会儿也已经梳妆完毕。
她正想要询问裴季泽可有起床,就有侍女说驸马已经在外间等候。
谢柔嘉一出浴房,果然瞧见窗前一袭绯袍,长身鹤立的男子。
许是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微微怔神。
今日似乎格外娇妍的女子扬起雪白的下巴,“驸马这样瞧我做什么?”
他收回视线,向她拱手见礼,“请公主随微臣去见耶娘。”
侯在一旁的锦书连忙推着轮椅上前。
他坐下后就命人出发。
谢柔嘉见他竟这样顶着耳朵上的齿痕出门,忍不住叫住他,“驸马就这样去?”
若是被人瞧见,岂不以为她这个骄纵跋扈的公主,昨夜强行欺负他这个病弱驸马?
他像是未察觉一般,“公主可觉得这样有何不妥?”
谢柔嘉一时语塞。
她盯着他瞧了片刻,摇头,“无不妥。”
既然他自己都不在意,她更加无所谓。
两人在一众侍婢的簇拥下朝正院走去。
谢柔嘉认识裴季泽十年,也曾来过他府上,可那都是裴府举行宴会,或者是同哥哥一块来他府上玩。且那都是幼时之事,再大些,她见他,要么是在宫里,要么在外头,像如今这样在院子里行走还是头一遭。
此刻时辰尚早,天微微透出曦光。
一路行去,亭台楼阁,假山水榭,花草扶疏,皆笼在薄薄的雾气当中。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些景观中处处透露着被修葺过的痕迹,显然是在提醒这里的主人,这里曾被人入侵过。
从古自今,只有拥有权力地位,才能保证一个家族的荣耀地位。
也许在一个男人心里,无论是旧时情谊,还是新欢,都敌不过对权力的追逐与渴望。
她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的父亲,不也是为权力娶了母亲。等到拥有无上权力时,却又嫌弃自己的母亲不够温顺,从而爱上旁的女子。
也许,母亲的下场也是自己的下场。有朝一日,裴季泽得势之后,兴许也会如此。
从前从不想这些的谢柔嘉心里阵阵发凉,沿途景色亦没有心思欣赏。她正走神,突然听到裴季泽问:“殿下可还记得我们的院子在哪个方向?”
一向方向感极差的谢柔嘉哪里有心思记这个。
他道:“不记得没关系,微臣带着殿下多走几回,殿下总会记得咱们的院子在哪儿。”
谢柔嘉心想等驸马府修葺好,她立刻就搬走,谁要记得他住在何处。
她的眸光又不自觉落在他耳朵上清晰可见的齿痕上,瞥了一眼锦书,“本宫来推驸马。”
锦书连忙让出位置。
跟随的人意识到两人有话说,也都特地拉下几步。
谢柔嘉推着裴季泽向前走了约一射之地,淡淡开口:“我昨夜醉酒可与驸马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