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黛忙道:“跑出去玩了。”
谢柔嘉想起自正院回来后好像都没有见过文鸢。
黛黛道:“文鸢姐姐正在忙着清点嫁妆收库。”
话音刚落,文鸢就裹着暑热从外面进来。
文鸢见屋子里气氛好像有些不对,瞥了一眼黛黛。
黛黛朝她作了一个口型:驸马。
文鸢会意,走上前道:“公主可是找奴婢有事儿?”
谢柔嘉神情懒懒,“把嫁妆单子给我瞧一眼。”
文鸢忙将递上前。
谢柔嘉的嫁妆极为丰厚,光是嫁妆单子都厚厚一叠。
她又懒得看,还给文鸢,“捡着特别的说与我听听就好。”
文鸢道:“特别的倒没觉得,不过嫁妆里头有十坛子女儿红。”
十坛子女儿红?
谢柔嘉立刻来了精神,“带我去瞧瞧。”
文鸢迟疑,“公主昨夜已经醉了一场,若是百日里又饮酒,被人知晓,总归不太好。”
谢柔嘉道:“快带我去!”
文鸢见她似乎十分激动,也不敢多问,忙领着她去了放酒的屋子。
门一打开,谢柔嘉就瞧见码在墙角的十坛子酒,顿时愣住。
葵姐不是说被人讨了去,怎会出现在这儿?
文鸢见自家公主怔怔落下泪来,忙问:“怎么了?”
谢柔嘉哽咽,“我就是心里高兴。哥哥待我这样好。”
定是哥哥知晓她羡慕旁人家的姑娘出嫁都有女儿红,唯独她没有,所以千方百计替她讨了来。
文鸢闻言,猜想她必然是想起圣人,在心底叹了口气。
正欲安慰两句,又听她吩咐,“嫁妆不必收入库房,免得搬回府时麻烦。”
文鸢心里咯噔一下,“公主才刚成婚,就要搬府?”
“你知我一贯不喜与人相处。”谢柔嘉爱惜地抚摸着贴了大红喜字的酒坛,“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出去玩也不方便。”
如今阿昭自朔方回来,定然等着她一块出去玩。
还有萧承则,这次回来都没有见过他人。
文鸢瞧她的模样,如何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劝道:“殿下如今成婚,自然不能再向从前那样与萧世子他们混在一块玩,若是驸马瞧见,心底恐怕会不舒服。”
“他不会的。”谢柔嘉想到裴季泽所说的话,心里十分烦躁,“他方才亲口同我说,我从前怎么过,以后还怎么过。而且,阿昭也不是旁人。”
卫公子确实不是外人,可终究是个男人!
文鸢想起帕子上的那抹秾艳的血迹,欲言又止。
谢柔嘉见她脸颊微红,好奇,“怎么了?”
文鸢走到她跟前,低声在她耳边道:“昨夜公主与驸马,可有圆房?”
谢柔嘉没想到她竟然问这个。
她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出嫁前一晚,宫里的教习嬷嬷给她看的避火图,一时又想起方才搁在自己腰上的那双大手,顿时觉得腰部滚烫灼热。
她恼羞,“谁要与他圆房!”
文鸢心里震惊。
驸马既然没与公主圆房,那帕子怎么回事儿?
驸马究竟意欲何为?
还是说,公主醉酒,已经把两人实际已经圆房的事儿儿给忘了?
若不然驸马的耳朵怎会被公主咬成那样?
驸马比公主年长五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昨夜又吃了几杯酒,一时没把持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谢柔嘉见她面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问:“究竟怎么了?”
此事是大事,文鸢也不敢隐瞒,连忙将帕子的事儿说与她听。
谢柔嘉听完后沉默许久,道:“他绝不可能与我圆房!”
上一回,她不过想要瞧瞧他腿上的伤,他都不肯叫她瞧,更何况是圆房这种事情。
想来他必定是要为他那娇怯温柔的花魁娘子守身如玉。
如此一来最好不过!
她道:“他不过是想要叫外人觉得我与他恩爱和顺,由着他便是。”
这样也好,免得到时她三朝回门,阿娘又要问东问西。
文鸢想起新婚当夜驸马迟归之事,心中愈发觉得不安。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争吵的缘故,这日下午裴季泽都不曾回院。
到了晚饭时分,裴夫人遣女使过来询问谢柔嘉可要去一块用饭。
谢柔嘉本就不大习惯与人相处,又思及早晚都要与裴季泽和离,也懒得应付,便婉拒。
她用完晚饭后,陪着儿茶玩了一会儿便有些累了。
文鸢见她要睡觉,忙提醒,“公主不等一等驸马?”
谢柔嘉想到早上与他的争执,道:“他今夜恐怕不会回来睡,不必等。”
话音刚落,黛黛进来,道:“驸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