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君说，“第一次吃呢。”
这句话有歧义，见她露出一点探究，徐永君解释：“我是说，第一次吃国内大学的食堂！我在日本读的学校，耿竞青也一直在外面……”
梁又夏点点头，没说什么。
找了个角落的桌子，点好午饭，三人坐下。
食堂很热闹，嘈杂声不断。
徐永君：“咱们吃完饭再说。”
都静了下来，梁又夏心想，不该约在中午。
余光里，对面的耿竞青握着筷子挑来挑去，扒这扒那，偶尔才赏脸似的吃几块。
全食堂最难搞的人，不过他确实选了个出奇难吃的窗口，出奇，梁又夏默不作声地琢磨，而自己没提醒。
一转眼，竟然见他站了起来：“我再去看一下。”
梁又夏飞快开口：“……你不要选外国菜，做的都不行，全部放冷的。”于心不忍。
耿竞青顿了顿，良久，低头看她。
“那你推荐一下。”
一边的徐永君抬起头。
梁又夏倒很耐心，真的在给他选荐。结果说了好一会儿，见耿竞青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在想什么。
半天后冒了句：“你的看起来还行，哪个窗口的？”
“……”
终于进入正题。
梁又夏端坐在二人面前，回忆着昨夜的思绪。应该问什么、一定要问什么，这些都在她脑里列成清晰的桩桩件件。
但徐永君作为导演，自然先掌握了主动权。
他的眼睛有点斜长，可能是因为总是笑，鱼尾纹竟已明显：“首先这么介绍吧，你会得到什么、你需要做到什么。”
梁又夏点点头。
“一，如果确定参与选角，你需要在不久后开始培训，毕竟你没有过表演经验。之后，再正式确定你能不能选上角色，意思是你还是会有竞争者。”
“但刚好暑假嘛，不也闲着没事干，这应该不算什么。”
是吗？
可她从前的暑假从不闲散，常常奔波。
“二……”
“好了，来说说你能得到什么吧。坦白讲，除了片酬，你能得到什么，我也不知道。”徐永君道，“但你总可以想象一下。”
“接下来谈谈别的吧，也该好好认识一下你！”
谈谈名字、年龄、性格。
谈谈爱好、背景、家境。
梁又夏的介绍详略得当，不必托出全景。
食堂里的人潮走了几波。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徐永君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梁又夏摇摇头。
“嗯，那……”徐永军笑笑，“那现在应该是说服环节了吧？你还有什么疑虑吗？”
耿竞青始终一声不吭，只是垂目听着。此刻，抬眼看来。
过了会儿，梁又夏说：“我没有什么疑虑了。”
“那是……”徐永君眉毛一挑，“答应了？”
“也不是答应了。”她手指拉住背包的带子，“可以再想一下吗？”
“哦……可以啊。”徐永君点了点头，一顿，“那就再想一下吧，三天内答复，可以吗？”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好的。”
“嗯，那就先这样吧，等你回复。”他看了眼时间，随后半正色半随意地留了句：
“这是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啊。”
碗也空了，只剩打扫的食堂阿姨。
三人起身出去，梁又夏走在前头，片刻后回过身：“那我先走了。”
徐永君冲她摆摆手：“同学，好好想想，随时联系。”
还没应声，他一旁的耿竞青突然开口：“对了，还有件事没说。”
梁又夏微怔，看向他。
“培训的地方包食宿，有参与补贴金。”耿竞青自顾说完一大串，淡淡地，酷酷地，“就这些。”
徐永君一滞，斜眼瞅着。
梁又夏当然不傻。
“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的娱乐公司啊。”她轻声说。
金灿灿的阳光照在他脸上。
顺着她这个角度看去，他的睫毛直长，像扇子一样，额发却微微地卷起。
“怎么没有？”耿竞青插着兜，大步离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