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轻轻拉了一下江盛的袖口,“他有病的,我不要理他。” 带着委屈和颤抖的温软女声极大地触动了江盛的心,江盛犹豫了一下,还是遵从自己的内心把她抱在怀里。 直到三人走了很久,躺坐在地上的童卓都维持着僵硬的姿势没有变。 可有什么东西是改变了的。 他没有细究,只知道疯狂的怒火在他四肢百骸里打转,紧握的拳头上,青筋毕露! 江盛开车带着凌圈圈和江瑶回了江家别墅。 凌圈圈披着江盛的外套,眼睛又哭得红红的,一副被蹂躏过的委屈样子。 江家的保姆柳姨看一眼就不敢再看,连忙把人迎到沙发上。 她的手机突兀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凌圈圈当着江盛兄妹两的面摸出手机,看着上面凌父的号码,迟疑着接通。 “圈圈,” 凌父的声音很热情,“昨天你妈妈给你拿钱,你收到了没有?” 即便是凌圈圈没有开扩音,凌父的声音也清晰地传入客厅其他人的耳中。 江盛和江瑶齐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故作不经意地伸长耳朵。 凌圈圈看了看兄妹两,丝毫没有避开的自觉,含糊地“嗯”了一声。 电话那头,凌母和凌月听到她的声音,齐齐松开了虚握的双手。 凌母讪讪道:“我早就说了,送过去了。” 还算这个贱丫头识相,没有说她的坏话。下次回家,自己可以稍微对她好一点。 凌圈圈吱了一声就没再开口,尴尬的气氛在手机两端蔓延。 凌父只得又主动说:“对了,今天童家上门来求我,我想着冤家宜解不宜结,都是年轻人,没必要闹得太僵,就用你的名义写了一封谅解书。” 江盛立即凶神恶煞地竖起了眉毛。 江瑶眼疾手快地拦住他,朝他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指了指凌圈圈,只见她面无表情地听着凌父在电话里头长篇大论,叙述自己有多不容易,叙述童家在他面前施压。 “等警察跟你核实的时候,你就说清楚,你愿意谅解,知不知道?” 凌圈圈手指无意识地扣着真皮沙发上的包扣,缓声道:“愿意谅解?你是我爸爸吗?” 电话那头凌父塞了一下,又要打哈哈。 凌圈圈抖着声音道:“你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吗?童卓,童觉的表哥,他想强奸我!” 她声音陡然高亢,“他们兄弟两个都是变态,这样的人在我身边,你不说保护我,反而还要我谅解!” 凌父反应过来后,被这话带来的巨大信息量冲击得表情都快失去控制。 童卓? 童家那个也考上了江城大学的三小子? 隔着电话,他没看到凌圈圈眼中刺骨的恨意。 迫不及待道:“童卓身份贵重,童家的资产在江城可以排到前五名,你可千万不能得罪他!他就算欺负你,你忍一忍不就行了吗?” 随即不知想到什么,又补了一句:“好好好,爸爸一定给你讨回公道,爸爸这就去找童家。 你别生气,千万别私下里跟童卓闹,知不知道?” 凌圈圈一颗心冷得彻底,连敷衍都不愿意,轻声道: “我不会跟警察说谅解童觉,童卓欺负我,我也不会忍着他,你说的事情,我全都做不到。” 凌父脸色冷下来,正要发怒。 柳姨忽然从厨房探头出来,“江先生,今晚做锅包肉和溜肥肠吃可以吗?” 江盛铁青着脸挥了挥手,示意她随便弄。 那头的凌父却敏锐地听到了那句“江先生”。 “你现在在哪?在江总家吗?” 凌圈圈没有回话,却不妨碍凌父大脑飞速运转。 是了,她刚刚说童卓想强奸她,现在看样子却是好好的,一定是有人救了她。 那个人,是江盛? 江家和童家在凌父心头天平两端激烈地厮杀拉扯着。 最终还是昨天江盛轻描淡写地提起西郊度假村的模样占了上风。 他清了清喉咙,“圈圈,你是好孩子,刚刚爸爸不该那样说你,童卓欺负你,爸爸一定帮你处理。 你现在在江总家里,先冷静冷静,千万不要发脾气,不要惹怒江总知不知道?你还小,不懂这些人情世故,爸爸也是为了保护你才做这些事,你一定要体谅我。” 处理?是借着这件事要点好处吧! 她就不该对他还抱有希望! 前世被他的冷血和凉薄那样伤害过,凌圈圈心底最深处,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角落,居然还是在渴望着她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的父爱。 可偏偏,今生的她连一丝父爱的假象都来不及得到,就被迫再次重温了前世的算计,重温这一份打着爱和保护为名的伤害。 但这份期望,总有平寂的时候吧。 凌圈圈的脸颊缓缓湿润,神色却很冷,“爸爸,我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家里的钱我不需要,爸爸的保护我也不需要。 童觉的事情,我不会谅解,同样,也请您不要再想着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所有您想要我做的事情,我都不会配合。” 她声音冷淡到不带有一丝哽咽,至少只听声音,丝毫想象不出她是一个这么爱哭这么娇气的女孩子。 如果忽视掉她颤抖着连挂电话都有些费劲的手,你只会以为她真的像她的声音一样平静。 凌圈圈费劲地将凌父再次打过来的电话挂断,飞快地将他的电话拉黑。 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