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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1 / 2)

他走的太快,符津险些追不上他,气喘吁吁的支着膝盖发牢骚:“哥,别走那么快,嫂嫂她没事。”

“随舟的消息刚到,我这不还没来得及跟你报嘛,”他将手里的纸条递给他示意他看:“依着您的吩咐,咱们的人一路都跟着呢,那帮刺客刚动手就被随舟他们收拾了,嫂嫂真没事。”

若是不注意瞧,可能都不会发现他额上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听完符津所言才稍稍安了心,他将纸条团成团攥在掌心,符津不确定道:“哥?”

楚逸轩扭头看他,他不死心的犯贱问:“哥,你是不是被夺舍了?往常我叫一声嫂嫂你都要抬脚踹我,我刚刚叫了两声。”

“你皮又痒了?”

几人一同来到京畿大营,左朷带回来的尸体被单独安置在一边,刚从河里打捞出来的尸体则被放在另一边,从数量上看,两边的人数倒是刚好对得上。

被水泡发的辨别不轻面容的暂且不提,左朷带回来的这些尸体,单从长相上看,同汉人无异,楚逸轩盯着尸体来回观摩了两遭,吩咐道:“看看那些人身上有没有太阳纹?”

“已经仔细查验过了,没有,”左朷瞧着他面生,只道:“这位大人同我们郡主想到一处了,离林人动手的嫌疑最大,可惜,这些刺客生着我们汉人的脸,身上也没有离林细作惯有的太阳纹。”

“郡主是怎么想的?”楚逸轩问。

“郡主说,没有人杀人的时候会自报家门,”左朷将那串刻有名字的腰牌丢给他:“这要不是水中的尸体刚好被打捞上来又被家属证实了身份,林统帅这会儿就真是有嘴说不清了。”

砰的一声,尸臭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众人躲闪不及,红的白的溅了人满身,这些人捂着鼻子往外走不住的干呕,流光边吐边埋怨:“我说津哥,您那嘴是开过光吗?早知道打死我都不来。”

楚逸轩被这味呛得睁不开眼睛,左朷更是活了这小半辈子都没这么手足无措过,楚逸轩将他的窘迫看在眼里,吩咐道:“这位小兄弟奔波了一路也辛苦了,符津,送这位兄弟回去休息。”

“别过来,不是,不必劳烦了,”左朷捂着鼻子躲远:“你还是先把自己那身皮换了吧,告辞。”

楚逸轩掏了帕子来净手,可是身上那股味道却怎么都散不干净,他大步往回走,打算回去先洗个澡,符津快步跟了上来:“这案子不查了?”

“没必要往下察,”他道:“凶手是谁你我都清楚,可是现下正逢和谈的关键时期,皇帝不可能给她公道,在咱们那位皇帝陛下心里,她的威胁可比离林人大多了。”

“那我嫂……我是说郡主就白受这委屈了?”

他眼神冷冽:“告诉随舟,送郡主回京后不必急着回来,打探清楚那帮离林使臣什么时候回去,一个不留。”

“别介吧哥,”符津心虚道:“您刚也说了这正和谈的关键时候呢,这离林使臣真出了事,用脚想也不可能是旁人做的,老汗王万一真跟我朝撕破了脸……”

“真撕破了脸皇帝就知道到底该依仗谁了,”楚逸轩不屑道:“边境安稳,那咱们这位皇帝陛下的日子过的也太舒服了点,就得给他找点事做,省得他今日猜忌这个明日疑心那个!”

“去把安思敏叫来,有些话我在皇帝跟前不能明说,这案子让他来办,”他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弄些柚子叶来,多烧水。”

那离林使臣多次拿苏念卿公然出兵、破坏和谈一事找皇帝讨要公道,宣隆帝皆避而不见,楚逸轩只看他们还能蹦跶到几时,这日他如往常一般出城跑马,猝不及防和朝思暮想的人打了个照面。

他眼疾手快的勒住了缰绳,险些和人冲撞到一处,四千多个无法倾诉的日日夜夜,如今见到了真人,却连一句别来无恙也不敢诉诸于口。

这人比五年前更纤瘦了些,不知是不是过于细瘦的缘故,身量好似也比从前要高些,她未着甲衣,只一身浅蓝色的束身长裙,将周身的轮廓恰到好处的勾勒出来,外面罩了一件细软的狐毛斗篷,松散的狐毛依偎在人的脖颈,仍遮掩不住那道已结痂的伤疤。

他心内蓦地一紧,或许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握住缰绳的手在不自觉的发抖。

曾被镇北王夫妇护在掌心的珍宝,被三个哥哥无尽疼爱的小姑娘,也终于能独当一面了,只镇北王见了今日的她,不知该是欣慰还是心疼。

他的目光太热切了些,哪怕是再大意的人怕是都要察觉不对劲了,更何况对面还是一群心细如发的,柳湘拿胳膊肘去碰苏念卿:“怎么一直盯着你瞧?你认得?”

“不认识,”苏念卿确定自己从未见过眼前这人,只从那墨蓝色的官袍推断出这人官职不小。她眼睛打量着被两路人马堵得严严实实的小道,好似在思索如何通行一般:“这位大人怎么称呼?可否行个方便?”

“抱歉,被风沙迷了眼,耽搁郡主的行程了,”他错身避开些许,空出来的间隙刚好能容得一人通行,在苏念卿驾马从他身侧经过的间隙,他突然开了口:“之前陛下曾下金令召郡主回京,我听说离林人背弃和谈之约,出兵偷袭,郡主不得已率众反击,这才被绊住了脚?”

这字倒是都通俗易懂的,串在一起自己怎么听不太明白?她没头没脑的继续往前走,经过符津身旁时,这人冲她俏皮的挤眼道:“郡主一路辛苦,我们都清楚是离林人毁约在先,待会儿见了陛下,郡主据实而答就是,陛下会理解您抗命不归的苦处的。”

这主仆俩在这打什么哑谜?她来不及细想,匆忙同人错身而过。楚逸轩望着人的背影,当年的小郡主红衣烈马张扬肆意,欢声笑语比三月的清泉更为醉人,原来时间真的能将一个人身上原有的痕迹吞噬的干干净净。

苏念卿由小黄门带着进宫,刘勉匆匆跑到阶下将人拦了下来,乐呵的笑:“郡主昼夜疾行辛苦了,不若先到偏殿稍事休息?”

他语露为难,苏念卿也不难为他:“谁在里面?”

他只尴尬的笑:“王国舅也刚从边境回来,正在里面叙话呢,这一时半会儿的怕是没完。”

其实若是放在旁人身上,这时候进去也没什么,只王国舅,苏念卿摇头冷笑,五年前北境战败,北疆精锐几乎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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