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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债(1 / 2)

苏念卿替他告了假,他索性悠哉悠哉的在府中养起了伤,隔日她抱着几支梨花来看他,瞧见他同符津窃窃私语,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坏点子,她干咳一声,符津忙从脚踏上站起来给她腾出位置:“嫂嫂来了,我这还有些事,你们聊。”

他走的飞快,苏念卿则找了个净瓶将花插进去,摆放在窗檐上:“开花了,看你院里种了那么些理应是喜欢的,折些给你解闷。”

“有劳郡主了。”

苏念卿坐在榻边顺势扯他衣襟:“换药了吗?”

“换过了。”

他伤口其实已然结痂了,下地正常行走不是问题,只苏念卿有意让他多养几日,不让他乱动罢了。

她便不再过问这个,另起了话头道:“有件事得跟你商量一下。”

楚逸轩看她神色认真也不免端正了姿态,她诚恳道:“之前带着你的人出城搬救兵,遇到两拨人手拦截,刚让他们报了战损上来,死七人,重伤九人,随舟亦是重伤。”

怪不得这两日没瞧见他在眼前晃悠,却原来伤的不轻。她继续道:“重伤的我已命人全力医治,我去看过了,性命应当是无碍,身殒的七人,我原打算让人送他们骨灰回乡安葬,只你的人嘴巴严,我问不出他们出身何处,等你好些了看着料理吧,别忘了多给些抚恤金。”

“让人找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葬了便是,他们本就是死士,无家无口了无牵挂,”看她眼含歉意,他顿了顿又道:“郡主不必内疚,我给他们的指令就是保护郡主,之所以战殒也是我低估了对手。”

这些人不说是万里挑一,也是以一当百的好手,一下子折损这么多,楚逸轩不可谓不心疼,随舟的本事他是清楚的,能将他伤成这样,想必对方也是下了死手。李敛手下那帮饭桶的本事他也是知道的,怕是没这能耐,他抓住她话中重点:“郡主说遇到了两拨人马拦截?”

她点头:“这便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了,一拨无疑是太子的人,为的就是断掉京中与外部联络;另一拨我事后让人探查,在尸体上发现了太阳纹。”

“蛮人?”他问。

恐怕不是蛮人也是奸细。他忽而想起另一件事,梅妃的孩子没的不明不白,当时宣隆帝正在气头上无疑把这笔帐一起记到了李敛头上,也加快了他谋反的脚步,自己的人却查明这事跟桑妲那边有些关联,当时自己只道她多余,可是这会儿想来却不寒而栗。

他设计李敛逼得他造反图的就是他性命以告北疆忠魂,在逼反李敛这件事上,桑妲的目标和自己无疑是一致的,但她图的却是趁乱取苏念卿性命!

他可不觉得这蛮女一次失利便会铩羽而归,像这样的人手京中还有多少?像她这样顺水推舟乍然出手简直防不胜防,本以为是个无甚特别的花瓶,不承想是个蛰伏在暗处的毒蝎。

“督主,夫人,北疆来客人了。”

忽来的传话打断了二人思绪,苏念卿起身理了理衣襟:“我去就行,你歇着。”

她让管事的将人请到偏殿,见到来人不免一惊:“你怎么亲自来了?”

左朷冲她微一抱拳:“发往京中数封信件皆不见郡主回复,不放心总得到京中瞧一眼,郡主无碍便好。”

数封信件?她分明只收到一封且当即便回复了,谁这么堂而皇之的要斩断她同北疆联系?来不及细想,她眉头紧皱:“近来北疆都有何事?你给我一一报来。”

他见她神色冷厉,忙放下茶盏如实道:“离林频频异动自是不必提,与咱们的人互有拉扯但是冲突不大,但是据咱们暗哨回报,离林老汗王近日在王帐接待了东海和西陵来使,不管他们打的什么主意,郡主,咱们不能不防!”

“您看,是否要给陛下上道折子陈述其中利弊。”

折子自然是要上的,只是不是自己上。先前自己情急之下搬来丹棱军救驾怕是已然惹得那位忌惮,现下远在金陵都对北疆异动清清楚楚,宣隆帝只怕又要猜忌,她托着下巴:“想办法把消息透漏给皇帝的暗线,他自己人说的话总比我上折子可信。”

左朷终于捧起那茶壶喝了个痛快:“刚进京的时候我怎么听他们说太子反了?眼下京中正大肆搜捕太子党羽。”

苏念卿简短道:“自己作死。我让人给你换马,别在这耽搁,趁早返程。”

太子反了,虽然现下已经尘埃落定,但是后续事宜足以让人头疼。除少数乱党依旧在追捕之外,跟着太子谋逆的冯氏被诛三族,百年大族就此覆灭也是让人唏嘘,一众心腹被处以极刑,但是太子如何处置,尚未有论断。宣隆帝今日召数位肱骨入宫,为的就是这档子事。

老实说,跟着他谋逆的从犯都被处以极刑,那太子这个主谋还有什么可说的?宣隆帝这个时候召人入宫商议,打的是什么主意,就值得这些老油条好好推敲了。

这些个向来能言善辩的肱骨重臣一个个都成了哑巴,任凭平日里如何的舌灿莲花,这会儿沉默方是上上之策。按照我朝律法,谋逆必死,可这时候谁要是鼓捣着皇帝赐死太子,日后宣隆帝要是再念及父子情深,谁知道他又会不会刻意打压报复呢?

见他们都不开口,宣隆帝只得点名:“宋爱卿,你怎么看。”

被叫到名字这位冷汗都要下来了,皇帝若真的想要赐死太子,又何须叫他们前来商议,斟酌了许久也只是含糊道:“陛下与太子乃亲父子,血浓于水,陛下乃慈父,能够放过太子自然是最好的。”

这话说到宣隆帝心坎里去了,他处死了一众乱党,可他狠不下心一并料理了自己儿子,律法在上,他不能公然包庇,是以急需一个人帮自己开这个口,而他说的话恰好合乎宣隆帝心意又给了他台阶,宣隆帝正要下旨废太子为庶人流放赣州,就见长门令匆匆跑进来叩首道:“陛下,太子自缢了。”

宣隆帝几乎当即昏死过去,因是自缢而死,脸部挤压变形,根本瞧不出原来相貌,宣隆帝不忍多看,只吩咐人早些料理后事。

***

苏氏祠堂,摇曳的烛火照亮那一排排灵位,纵然是白天,也让人浑身发毛,符津只觉浑身冷的厉害,片刻也不想在这多待。楚逸轩却自如的取了香灰,虔诚敬拜,末了打开一直蠕动的麻袋,露出一张狼狈惶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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