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故天的手指非常嫌弃地滑动平板电脑上显示的资料,这个丁家长女的成长史可真够厚的,手指又轻巧地向左滑动了一下,一张十分香艳的照片直冲白故天的眼睛,一张矮脚桌上摆满各式各样的洋酒,或竖或倒,或空或满,一群男男女女或躺或坐、或吻或骑,昏黄的灯光下,这个丁婉身穿一件黄色抹胸,一只手豪放地勾着一位男性的脖子,另一只手握着一个酒瓶……
隔着屏幕都闻到一股酒味。又滑动了一下,一张英国剑桥的文凭,总算有一点点拿得出手的……可紧接着下一张截图是一封英文电子邮件,是剑桥大学取消她这张文凭的通知,原因是大学监管委员会发现她在上学期间与她的教授们的某些亲密照片。
教授“们”???
白故天将平板电脑丢在沙发上,长长呼出一口器,他真怕继续看下去自己的眼睛会长出针眼。白氏家族通常会教育子女低调谦逊,谨言慎行,白故天由于母亲去世得早,性格更是清冷沉默。
豪门家族的长辈们多数只看重家族利益,是不会过多心疼他年纪这么小就失去母亲,那些老古董们只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诫他提醒他未来他肩膀上的重担,久而久之他便比其他同龄人成长得更快。
她不会是我未来的太太。
看了这位大小姐这么多资料,这是他得出的唯一结论。不过为了调查母亲当年的死因和邢峰的死,还是先得稳住这位丁家大小姐。
不过饶是他这样深居简出的贵族也会偶尔参加一些琐碎无聊的名媛名仕聚会,当他冷淡地举着红酒杯和别人保持距离地打招呼时他的耳朵里也会飘进一些关于某个名媛或富二代的外号,而这个圈子里的人通常背后会偷偷叫丁婉□□。
“还真是不辱此名。”
“少爷,”腾老站在门口,“丁家已经预定了餐厅,晚上六点。”
林郎月坐在化妆镜前,长长的指甲使劲地挠自己的头皮,好像头上长满了跳蚤似地坐立难安,“我真的得去吗?非得去吗?”
薛婶是看着丁婉长大的,是丁家干的时间最久的佣人,说是佣人,其实也算是丁婉的亲人,见小姐醒了,毫不夸张地说她是全家最高兴的人。她乐呵呵地说道,“我的大小姐啊,您能不能别挠头发了!都快秃了!”
林郎月目光一闪,“如果我变成秃子,我就能不去晚上的约会了吗?”
薛婶噗嗤一乐,“你变成秃子,你的化妆间里也有假发片,你需要我给你戴上吗?”
林郎月也被她这么一说给逗乐了,愁眉苦脸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您就乖乖坐下让化妆师给您化妆行不行?”
“我不想去见什么白……白……白什么来着?”
薛婶提醒道,“人家叫白故天。”
这几天林郎月也暗中查了许多资料,她现在待的丁家家庭成员非常多,人际关系极其复杂,光应付这一大家子人已经够她喝一壶了,现在又来了什么未婚夫?
如果情况允许,林郎月立刻跪在地上俯拜各路神仙,能不能通融一下,让她少一点困难。而那个所谓的白家网上能查到的资料少之又少。百度百科上只查到一张白故天的照片,小伙子人倒是长得挺精神,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和一张薄唇,一头露耳的短发干净利落,林郎月把这类帅哥归纳为“传统型”帅哥,只是他漂亮归漂亮,但他的眼睛里没有温度。
扯远了……
林郎月拉回思绪叹了口气,百度百科上关于白家的只言片语更是让她心力交瘁,她那个没见过面的未婚夫是安保系统和医疗系统的行业老大。这什么意思?不就是黑白两道通吃吗?这样的人她怎么还能分心思出来招惹?
“大小姐,能和白家攀上关系可是了不得的事,多少名门小姐都巴不得去和他吃一顿饭看一场电影,你怎么……”
林郎月叹了口气,说道,“他又不是巴菲特,我和他吃顿饭,我们丁家的股票还能涨停不成?”
薛婶在丁婉耳边悄悄地说道,“丁家股票当然不会,可是老爷不是承诺你,只要你和白故天订婚,他就让你逐步接受丁家产业。”
“让我接手?”林郎月心中暗暗叫苦,为什么这些富二代非得继承家业?在家躺平玩乐不香吗?为了家族利益去认识自己不爱的男人,和他结婚生儿育女,多么悲惨的一生?好在自己不是真的丁婉。
薛婶手指掐了掐林郎月胳膊,眼睛里露出一丝厌恶,“不是你还能是谁?难不成你要把丁家的产业拱手让其他人吗?”
林郎月自然知道薛婶口中说的其他人就是指谁,丁婉的母亲林慧婷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而丁婉的父亲又另外娶了三房姨太太,薛婶指的就是那些女人的子女。
“婉儿在化妆吗?”说曹操曹操到。大太太冯春玲走了进来,她是丁婉母亲走后丁家坤的续弦,为丁家坤生了一个小儿子。若是有人想杀丁婉,那么她的嫌疑是最大的。
林郎月不知道她人怎么样,可从她踏入自己房门那刻薛婶那一声冷哼不难看出,这个对丁家大小姐绝对忠诚的老奴可不怎么喜欢这位大太太。
“是的母亲。你找我有事吗?”
“我们的婉儿真是长大了。”冯春玲两手随意地搭在丁婉的肩膀上,温柔地瞧镜中的丁婉,回忆起自己还是丁婉的这个花一般的年纪时自己的容颜,如今体态日渐丰腴,面容即便再保养也扛不住地心引力的作用,“越来越漂亮。”
“母亲找我是有什么事?”林郎月平静地重复了一遍,而薛婶也极为冷淡地退出她的卧室。
热脸贴上冷屁股。
冯春玲讪讪地收回讨好的目光,她总觉得丁婉醒来之后眼神与之前不同。以前的丁婉傲慢无礼,每次看自己的目光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和鄙视,她俩一起出席公众场合,外人一看便知是后妈和原配的孩子,这也难怪,她和丁家坤在丁婉母亲还没过世的时候就搞在了一起。
可她醒来之后,冯春玲再也没有从丁婉目光里读到怨毒,她总是刻意避开她的目光,避开自己的讨好,若是逃脱不开,也只有顺从和疏离。
当野狐狸不再咋咋呼呼,收起利爪和犬牙时,那么大家就要小心了,谁知道它会不会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