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为了救你,生生挨了生世崖的烈火。”
阿殊没有再说下去,羡宁想起了生世崖重玹骤然冰冷的身体……
所以他毒发了还竭尽全力的救自己,若不救自己他可以自己全身而退的……
羡宁眼眶忽然就湿润了,并非感动,而是不解。
怎么他就能为了灵元献出自己的性命呢,那东西就对他那么重要,值得算计她两世。
“生世崖的烈火极其灼热,加速了他的毒发。”
“不过好在,重玹命大。”
羡宁扬了扬头,将眼眶里的温热的泪水收了回去。
“我能去看他一眼吗?”
羡宁试探的问道,旋即又像是怕他拒绝一般又道:“远远的瞧一眼也好。”
阿殊摇了摇头,羡宁失落的垂下了眸,瞳仁失光。
“此时他尚未醒,待他醒来,你我二人再去探望可好?”
羡宁应合的点了点头,她也没多么迫切的想要见重玹,只是他毕竟因她而重伤,虽然她恨他入骨,可此时到底还不想让他死。
他日重玹若是要死,也应当在光明鼎下,赎清自己的罪孽后在天规下受罚,而不是在死在阴谋算计,死在未施援手。
她知道此时自己错过了杀死他的最好时机,可是那又如何。归根究底,羡宁重活一世,她总想探究重玹的究竟。
她见到了重玹为嘹古道报仇的心,也在他们悠悠之口中见到了他的有口难言,她就总在想,前世他是否也有口难言。
他的是非善恶让她辨不清晰,像是隔着云雾瞧,再也看不清他的模样。
可当她愿意为他找借口时,她就该明白,自己的心动摇了。
翌日,魔域难得的天光乍现,是一个好天气。
嘉禧居的门被人“咚咚咚”的敲开,在见到阿殊时候羡宁一脸倦意的揉了揉眼睛。
“阿玹醒了。”
阿殊笑的满面春风,羡宁的心却“咯噔”一颤,她的确很想他能醒过来,可真当他醒来后,她又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对上阿殊那双笑眼时,羡宁还是忙道:“哦,好。”
她急忙起身,收拾收拾随着阿殊一起前往忘忧殿。
跟在阿殊身后时,她心有余悸的蜷了蜷手指——她做了一个怪异的梦。
梦中她回到了天界,六界普天同庆,似乎是得了什么好消息一般,人人脸上皆是喜悦,甚至连喜怒不形于色的天帝都满面春光。
“真是大快人心呐。”
一群仙君从羡宁身旁路过,各个拍手叫好,可唯独羡宁心中沉郁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在殿下来到她面前时,她也是狠狠地推开了他,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说了什么,唯一能看到的是自己的脸上尽是指责愤怒,而殿下的脸上也是懊悔悲怆。
甚至争执到最后,自己竟然拔出剑来抵着殿下的胸膛,阻了殿下上前的脚步。
她知道殿下最脆弱的地方,即便剑未曾刺入胸膛,但也将胸膛那处洇出了血,正缓缓的扩散在他的白衣上。
羡宁震惊于自己对殿下的狠心无情,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对殿下拔剑相向,甚至于狠厉的刺着他的伤处,将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撕裂。
羡宁看着那逐渐被血浸红的衣衫,她奋力的想要抽回手,可她的努力皆是徒劳。梦中的自己力气大的骇人,看着殿下褪去血色的脸,羡宁急痛攻心,却又无可奈何。
在这个梦正朝着更加荒诞不经的方向发展时,阿殊唤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