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的魔纹映着重玹漆黑的眸,他第一次为他的疏忽想要多看几眼面前人的面孔。
“大言不惭。”
两人的僵持令屠长老有些心慌,她却仍坚定的鄙夷道。
魔君们有心相助,浑身却很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冀魔君拼命的向前爬了几寸。若是屠长老身陨,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好下场,可他们却连起身的气力都没有。
屠长老破鼎祭出通天的太阴真火涌向重玹,他们眼中带着希冀的望着,魔域之中,希望重玹赢得人屈指可数。
恰如高台之上的羡宁。
景涔一行人也痛苦的伏地,她是众魔中唯一一个幸存者,也是这场苦战中唯一一个清醒者。
她发狠的将手攥的发紫发痛,眸底泛红。
这场战重玹赌了命,羡宁如是。
若是屠长老赢,他自然能发觉手中青玉环的问题,到那时她也没命活。
她虽然一直希望能杀了重玹,可在对抗屠长老这条路上,两人到底是殊途同归。魔域若没了重玹,六界更危。
她迫切的想要上前与他一起,可魔风呼啸下她根本进不得半步,她的墨发被风扬起,半敛的眸子滑向远处的魔君。
除了屠长老,还有他们。
她若此时暴露,那便无法连根拔起了。
重玹,你一定得活。
前世恨生恨死的人,如今竟迫切的希望他能活下去,万寿无疆。
“长老在上,今日徒儿重玹恭送长老上路。”
他温润的声音缓缓响起,屠长老身前的真火也骤然破灭,渐渐式微,反涌向屠长老本身。
屠长老根本预料不到,露出震惊不可思议的神色。
真龙虚影摧枯拉朽般撞向屠长老,重玹则将那千百剑幻化成顶天立地的长剑,剑如长虹直袭太阴真火。
他自该死于太阴真火之下。
真龙夹杂着太阴真火袭去,屠长老恐怕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会葬身自己的真火之下。
化为齑粉,灰飞烟灭。
重玹飘然自半空中落下,轻点脚尖落地,青剑剑刃上的血迹滴滴答答的落下融入大地。
他嘴角流出殷红的鲜血,黑衣早已经被血浸湿,他仿佛地狱前来讨债的恶魔令人可骇。
天际间一物闪闪发亮,他如探囊取物般接住,打眼一看,是青玉环残骸。
他复收了青玉环残骸,此时的众魔才得以喘息,如溺水之人疯攫取空气。
“我赢了。”
在他们喘息未定间,他们听到重玹犹如讨赏般语调上扬的说道。
羡宁缓缓呼出一口浊气,紧绷的肩膀也松弛下来,心中安心不已。
见她没应声,重玹又复归往日的模样扫视着众魔。他们汗不敢出,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来,将头埋的低低的。
他们的魔尊经过一场鏖战后仍不失风度仰头笑望着众人,森然道:“即日起,魔域众人听我差遣,有异同其。”
众魔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冒着虚汗,内心被恐惧死死揪住,喘息未定。
蚩魔君带头屈膝,“参见魔尊。”
一时,有识时务的魔兵下跪附和着。
重玹侧眸望着其余魔君,他们甚不情愿的屈膝,也有吓破了胆子上行下效,循着魔君齐齐跪下参拜,匍匐在地。
凉风呼啸,寒意砭骨。
重玹仰头望着苍穹,一双桃花眼没有半分柔情,反而微敛着盛着释然。
苍穹漫无边际的黑看不到一丝光明,就连方才那一轮弦月都隐在乌云密布之中,风浪在耳畔呼啸,这黑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是想活在阳光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