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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住(1 / 2)

众人甫一出魔域,正值日薄西山之时,夕阳斜斜打在众人身上,魔域那压抑阴冷的气氛终是消散,每个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蓦地,黑压压的人影涌来,天霖宫一众弟子已经挡在了昆仑山众人的面前。

“仇宫主,不知您还有何事?”廖净上前一步,拦下一腔怒火的本门弟子,极其有礼的拱手问道。

“华钺这般境况,本宫主也不想趁人之危,只想趁着大伙儿都在时,问一句话,得一真话。”

“仇宫主问便是,我等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还望事后,仇宫主能不多加为难,能让我们带掌门回昆仑山。”

“自然。”仇崇曜上前一步,“簪花大会前,华钺用昆仑山的青玉环残骸为你们增了灵力,是也不是。”他的言辞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似乎心中早已确定了答案。

廖净没曾想仇崇曜竟是问这话,脸上讪讪然的,犹豫片刻,仍是抬头诚实的道了一声,“是。”

“什么?华掌门竟然做出这种事!”

空流谷,彧天宗弟子闻言吵吵嚷嚷,甚至于比天霖宫弟子更加气愤。

华钺当五派之首有些年头了,这期间,他像五派的定海神针,像他们所信奉的神明一般。可现在神明为一己私利戕害他人,神明陨落,那曾经的信徒都想上来踩踏几脚,以发泄多年来自己虔诚的信仰终成虚无。

仇崇曜似是很平静,昆仑山弟子尽是些垂头丧气的模样,分明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就连方才的怒意都烟消云散,一个个垂头难堪。

沈之瑜和姜祯拦下口无遮拦的自家弟子,而廖净也沉寂了许久,终于开口道:“掌门醒了之后,我会让华掌门交出掌印的,希望各位给我一些时间。”

“师兄!”

其他三派没什么反应,倒是昆仑山弟子坐不住了,华钺做出这种事他们本就理亏,如今再将掌印交出去,那昆仑山必将势颓,虽然已成必然,可他们仍不愿就此坐以待毙,交出最后的尊严。

“师兄,你有什么权利替掌门做决定。”卢明在其后怒喝道,大步走来,“莫不是你以为大师兄死了,掌门失德,你便可以掌管这昆仑山了吧?”

“住口!!!有什么事回了昆仑山再做讨论。”廖净回首怒喝道,旋即拱手对三位掌门行了礼,接过华钺御剑离开,一众身着校服狼狈不堪的弟子,就这样御剑划过苍穹,前往昆仑山。

仇崇曜也觉得无趣,带着一众弟子回了东隅。姜祯正待离去时,沈之瑜单手扶上了她的肩。

“姜宗主要去哪儿?我带你去疗伤吧。”

姜祯猛然躲开,“不必,我自会将毒逼出来,再不济还有彧天宗的长老在。”

“让一帮老头子替你逼毒?这可不像是姜宗主会做出来的事啊,你在躲什么?我吗?”

沈之瑜凑近盯着姜祯,姜祯一下慌了神,虽然面容上看不出来慌乱,可仍有一抹薄红攀上了她的耳梢,这微小的举动自然是没逃过紧盯着她的沈之瑜。

“沈谷主多虑了,我早无大碍了。”

“那好吧。”沈之瑜踱步走到姜祯身后,歪头道:“我还记得,姜宗主欠我一坛桃花酿,既然姜宗主无碍,那我现下可以一同随姜宗主去彧天宗品尝吗?”

姜祯闻言转身,“沈之瑜,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何偏要阴魂不散?”

沈之瑜闻言眉头微凝,似是没想到姜祯会对她说出这么难堪的话来,久久未言。四目相对了许久,姜祯偏头不去看她,“沈谷主还是请回吧,若沈谷主想喝桃花酿,我自会差人送到空流谷。”

言罢,姜祯欲走。沈之瑜像是下定了决心,一个手刀劈落,姜祯瞬间软塌塌的倒在了她的怀里。

“宗主!!!”

“沈谷主,你……”

听着那些彧天宗弟子担忧的声音,沈之瑜偏头道:“你们姜宗主,我带走了。”

*

重玹羡宁并肩到石桥边时,夜幕降临。不知是魔域魔气通天抑或是其他原因,魔域总是比其他地方的黑的早些。

重玹忽的止了步子,喉结滚动两下,似是恐惧。

他已经许久没有体验过害怕的滋味,他自以为坚若磐石,可没想到有人能毫无防备的击溃他所有的防线,暴露他的软肋,而这个人,是他根本不会意识到的。

他还记得景涔在长明宫前的高台之下回眸,意气风发的告诉他他叫景涔。他那时只是想将他留在身边作马前卒也好踏脚石也罢,反正在魔域里他不会彻底交付信任给任何人,可也就是他的不信任,他迎外敌时才会那么拼尽全力,直到气绝,也想博得他哪怕一丝丝的信任。

远处地上的一方白布在这暗蓝的夜下格外显眼。羡宁看到了重玹躲避的眼神,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如何开口。

重玹长呼一口浊气,似是下了决心般对羡宁道:“我去吧,前面路滑。”

羡宁点点头,原本魔域海风吹拂有些寒冷,但在此处羡宁却并不觉得,反而有股暖流拂来。

她只能看着重玹渐行渐远的身影逐渐和夜幕相融,直至蹲伏在地上。

重玹不知道他是怎么走过来的,重临渊的沸水热浪迎面,犹如刀割,在看到盖着景涔的白布时,他彻底崩溃,心脏犹如万蚁啃食,痛的无力。

他瘫坐在地上,颤抖的手缓缓向前探去,终是没勇气再面对景涔,他只能无力的道了声,“对不住啊,景涔。”

轻声细语伴随着海风吹去,终归是能吹到景涔魂灵耳边的吧。

浓重的血腥气萦在他鼻尖,身为万魔之首他早已对这种味道习以为常,甚至视为威慑魔域的战利品,可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这么痛恨甚至惧怕。

他眺望着漫无边际的夜,喃喃低语的和景涔说着不着边际的话。皓月高悬,秋风萧瑟。明明是两个人的交谈却只听得一人的声音,明明是两个人却也只投下一个漆黑的影子。而那身影,也在夜色下泄气无力,最终和他倒在一起。

*

听竹宫内,面色惨白如雪的清弦悠悠自床上转醒,他浑身刺痛双眼无神,却在神智清晰的刹那想起了水神。

登时掀了被子低喊一声“父亲”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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