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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业(1 / 3)

羡宁仿佛陷入了梦魇,在梦中她作为旁观者亲眼见证着前世她是如何一步步爱上重玹又一步步失骨成魔,冷汗簌簌下落,洇湿了她的枕被,可她总是醒不过来,每每到生世崖时便会重新历经,让她久久活在恐惧、悔恨、痛苦之中。

忽而一声破碎声,她面前的重玹再也不是那个冷冰冰的阴鸷魔尊,反而和风细雨冲她笑了一声,绵绵的化开寒冰,如沐春风,在阴沉沉的魔域下显得格外清明。

“重玹……”

应羲即将抚上她脸颊的手一顿,神色骤然苦涩起来,她叫的也是他,可他却清楚的明白,住在她心底的是和她重头来过的重玹,而不是他。

身为魂魄,无实体无肉身本应察觉不到任何疼痛,可他胸腔却忽然一阵刺痛,疼得他差点闷哼出声,他蓦地像是赌气一般想抚上她的脸,却不慎径直穿过,根本感触不到她的体温。

他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原来他耗费良多,已经无力维持形态了。不过她从前世浮梦中能看到重玹,大抵梦快碎了。

他出来太久,又怕羡宁醒来害怕,于是他便坐在了她床边,微微的叹息着。

诚如她所想,不过须臾羡宁便苏醒了过来,她浑浊的瞳仁动了动,最后定格在了他身上。

他笑了笑,眼间满是单纯,他不知怎么开口,羡宁亦是,所以两人相对静默了许久,最后还是羡宁探手去抚他,“重玹……你死了吗。”

该死的。

应羲忍了忍眼中的酸楚,果然她没认出他。

“我只是个传话的,若你想救他……”

“需要寻到应龙族人,对吗。”羡宁心知肚明,可是以她如今的灵力想要破界救人,简直难上加难,可她没有半分犹豫,蹬上鞋袜便出,“我知道他们在哪里。”

初来天界时,她总喜欢去些无人之境去玩,只有这样才不会被天界中人嗤笑嫌弃,可也就那时,她曾见过天帝日日进出遣猎园,她曾好奇凑上前去,仅只能听见隐忍的哀嚎和求饶声。她那时胆小,撒腿就跑了,现在想来,重玹那时说的认罪的应龙尽数成为了他的猎物供其修炼,大抵就是在那处了。

应羲看着她不要命的向前冲去,心底泛起了无边无际的苦涩,她为何不多问一句,哪怕只是一句普通的问候,积攒良久的思念也会即刻开口令他坦明自己的身份。

可转念一想,自己带给她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她又为何要想着念着自己呢。

他颓然的迈步而出,她为心爱之人奔波,而自己却根本无能为力,只能去找她的爱人求援。

无力又好笑。

遣猎园重重封印难破,光是触碰指尖便如钻心疼痛。上一次羡宁没能救回重玹,这一次既然她能留下一命,自然也要尽力救下他。

*

应羲一步一顿,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沮丧颓废,重玹抬眼一瞧,“又没找到?”

他观着棋盘,“这样也好,起码能证明她是安全的。”

应羲抬着浑浊的眸子看向他,他们两个明明是一个人,可为什么性子却天差地别,若是他自己,根本不会在这儿坐以待毙任人宰割,而重玹却为了她能付出自己的生命。

也许是听他没答话,也许是因为他动也未动,重玹心底也升起不安,他抬起漆黑的瞳仁,“你找到她了?”

“她去遣猎园了。”

“你疯了!”噼里啪啦的棋子跌落声后,重玹已经揪住了他的衣领,漆黑的眸子隐隐泛着怒火,“你知不知道她身负重伤强行破界会死的!”

重玹滔天的怒意在应羲的平静神色下显得格外冲动盲目。

应羲抬起眼帘,睫羽翕动,“不然呢,没有族人你连这个牢笼都出不去谈何正亡名救族人?”

“那她也不是你能利用的人,你不是也爱她吗,你舍得让她去送死。”

应羲纤细的手缓缓攀上他的手臂,用力的将他攥在衣领的手按下,“你们两个都是我救回来的,我固然有点私心怎么了。”

重玹嘴角传来几声凉薄的笑,边笑边摇头撤步,“难怪她会放弃你。”

这话简直是诛心之论,不过应羲纵然心底如浪潮翻涌,面上还是波澜不惊。

重玹抬了抬手,身后便有万丈魔气拔地而起,汹涌澎湃的向着天牢的结界冲击而去。他如火如荼,可破烂残缺的身体历经几遭变故又哪能撑得住,天牢结界一息微动,他便已被掠翻在地。

应羲动也未动,单只俯昵着他,“你瞧,我说的如何。”

“可我不像你。”重玹甚至都未调息,便又凝出了魔气,“不会眼睁睁看着她送死。”

魔气如何汹涌的撞向结界,那反噬就如何撞向重玹,这一击重的他甚至来不及忍嘴角便流出了猩红的血来。

“你在找死吗。”

重玹胡乱的一擦血迹,未语半分,就在他打算又以卵击石时,结界陡然灵力波动,紧接着以扇状从中间缓缓收起。

结界,破了。

重玹将眸子递过去,近处有一个素衣少年郎,手中捏着一个流光溢彩的令牌。

“殿下。”

牢中昏暗,只有来人带进来的一丝光亮,他背光而立,重玹却依旧不假思索的唤出了他的名讳。

光幕中的又跟了一个纤细的黑影,应羲瞳孔一震,藏进了重玹体内。

“羡宁和族人,我都替你带来了,这次,你不是一个人了。”

*

朝会殿暗流涌动,气氛慌乱,众仙屏气凝神的盯着文权仙君,听着他缓缓吐露惊世骇俗的话,“无尽海根本没有应龙一族。”

“那又如何?”天帝的神色极为不屑,“千年了,他们兴许早死了,否则应羲也不会长成这个样子。”

“他变成这样子,真的是自甘堕落,本性低劣吗?可从前他也是天界最聪颖的少年,就连众仙最为看中的太子殿下也不及他……”

“文权!”天帝陡然暴喝,大抵是不忍文权仙君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天帝的权威,抑或是自己丑行即将被揭露的恐惧暴怒,“你今日这样一番说辞,究竟是为了应龙一族还是自己的私心,世人谁不只应龙从头到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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