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真是可笑。他们若不是为了拉拢颂和,会来找她这个被弃的女儿求和?若她嫁的不是颂和,恐怕会跟山野村夫在那穷山恶水的地方过一辈子,生儿育女,不得翻身。 话说的倒是挺轻巧,柳如烟抬手拿着帕子轻轻擦拭嘴角点心碎屑,“娘,你们为二妹找的亲事是不错,就是不知道二妹怎么想?” “她自然是高兴的,尚书府可不是人人都能嫁的,而且我还打听到这个尚书府的小公子一表人才,与你二妹甚是般配。” 柳夫人越想越高兴,大女儿嫁了中书令,二女儿定了尚书府,往后在这一众朝廷命妇跟前,她也能撑起腰杆说话。 “恐怕事情没你想的简单。”柳如烟嘴角勾出抹意味深长的浅笑,“善意”提醒她,“娘,你回去最好安排人盯着二妹,否则咱家可就要出私奔丑闻了。” 王若汀嘴角的笑意微滞,怔怔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柳如烟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 王若汀从郑府回来便心事重重的,临近婚期绝不能出现意外,使唤贴身嬷嬷将二小姐房中伺候的丫鬟叫来问话。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丫鬟有胆小的“噗通”跪在地上还未动用家法,便将二小姐如何私会外男的事全招了。 王若汀气得肩膀发抖,在她眼皮子底下都能出这种事,真是胆大包天! “来人!把二小姐给我叫来!” 王若汀抬手重重的拍向桌子,丫鬟们赶忙跪在地上求饶,她们都是签了死契的,生死掌握在别人手中。 “闭嘴!谁要是再敢哭半声,立马乱棍打死扔出去!” 王若汀的话很有威慑力,屋内半点动静全无。 随即想到什么似的,吩咐身旁贴身嬷嬷,“今日之事谁要是敢说出去半个字,通通杖毙!” “明白。”贴身嬷嬷退出去安排小厮将院子围起来。 自丫鬟被叫去母亲院中,柳如眉便知道事情败露,纸是包不住火的。 柳如眉没说话,跪在王若汀面前,大有任由处置的意思。 王若汀生气的看着她,甩手就是一巴掌,柳如眉脸颊迅速肿起,可见刚才的这一巴掌力道之大。 “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柳如眉捂着脸,眼泪最先止不住的流出来,“上次灯会。” 王若汀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后又缓缓的吐出,声音抑制不住的发颤,“你是想跟他私奔吗?” 柳如眉赶忙摇头,伸手去抓王若汀裙摆,“没有娘,女儿不敢。” 听到这里,王若汀怒气才稍稍平复下来,“不要再与他有联系,安心做尚书府的儿媳。” 柳如眉身子瘫软到地上,认命的应下,“女儿明白。” 王若汀伸手将她搀扶起来,语气柔了几分,“只有尚书府才是你最好的归宿,一辈子荣华富贵,爹娘是不会害你的。” 王若汀已经从丫鬟的嘴中知道私会的外男是一介穷酸书生,家中仅有薄田两亩,还有年迈多病的双亲,日子过的是异常艰难。 “娘,你们真的是为我着想吗?”柳如眉大逆不道的问道。 王若汀眼神微冷,“不然呢?” 柳如眉苦笑道:“你们同尚书府联亲,无非是为了爹爹在朝中的地位更加稳固,女儿不嫌家贫,求的是真心喜欢。” “糊涂!这些混账话到底是谁教你的?”王若汀已经不认识二女儿,印象中她乖巧听话,是这几个孩子中最让她省心的。 “娘,姐夫当初也是一无所有,现在不照样是中书令?我知道他的才华,将来肯定会有出息。” 柳如眉抱着试试的心态,想再为自己争取一下。 “像你姐夫的这样的人是凤毛麟角的存在,难不成你以为天底下是个书生就能入朝为官?” 王若汀看她真是昏了头,气急道:“放着尚书府的儿媳不做,宁愿嫁给一个穷苦书生,你是想气死我吗?” 柳如眉不敢再说,爹娘培养她很不容易,绝不能再像姐姐那样寒了爹娘的心,她要乖乖听话。 王若汀将她禁足在院中,严加看守。 王若汀把这件事情跟柳元贞一说,柳元贞暴怒,“哼!这还用得着说?肯定是柳如烟这个逆女教的!” 之前都没事,为什么偏偏在参加完灯会后开始与外男私会? 王若汀对此同样解释不通,“烟儿不会吧……” “我早就跟你说过,她这次来京都多半是要报复柳家,报复你我二人!”柳元贞气急败坏的说道:“说不定眉儿跟外男的相遇还是她一手策划的!” “什么?”王若汀意识到事情的可怕性,倒吸了口凉气,如果真是这样,他们还要不要跟如烟来往? 柳元贞眉心紧锁,“这件事情万万不能传出去,尤其是尚书府。” “放心,知道这件事情的都是咱们府里签了死契的,不会将事情往外说。” 柳元贞轻点下头,莫名的一股烦躁涌上来,“郑颂和很受陛下器重,其子有能力,接连办的两桩事情陛下都很满意,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好事是郑颂和的准夫人是他女儿,坏事是他弃了的女儿,跟他们生了嫌隙。 王若汀不懂朝中局势,但她能从柳元贞话中听出烦闷。 “老爷,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柳元贞抬手捏了捏眉心,“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尽可能的跟她求和,万万不要撕破脸面,让家里的这几个孩子少跟她来往。” 这是眼下最妥善的办法。 在柳府发生的事情,柳如烟猜也能猜出大半,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讽刺道:“好戏还在后面。” 周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