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自有让人开口的办法,不出半日,粉黛便签下认罪书,京兆伊讨好似的亲自拿去给俞妙云,“萧夫人请过目。” 粉黛在认罪书中提到是苏念婉拿她哥哥的命要挟,在美容坊的产品内加入大量朱砂,朱砂的错误用法直接导致用着脸部溃烂,并且有严重的灼热感。 俞妙云收好认罪书,“粉黛呢?” “她还在狱中。”京兆伊以为俞妙云是要好好出口恶气,在旁巴结道:“夫人,您放心,本官绝对不会让她轻易咽气,亲自交于夫人处置。” “大人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置?”幕后真凶是苏念婉,粉黛说不上无辜,但她罪不至死。 “这……”苏念婉可是罪臣之女,苏家如今在朝中还有些势力,若是单凭粉黛的口证,恐怕还不足以对她怎么样。京兆伊面露难色,两边都不好得罪。 “大,大人不好了。”京兆伊还未说话,衙役跌跌撞撞的跑进屋,磕巴说道:“粉,粉黛自缢了。” 俞妙云“噌”得从凳子上站起身,现在是死无对证,她更拿苏念婉没办法。 京兆伊生气的抬脚踹向衙役,“你个废物!本官不是让你们好生看着她吗?人都废了,哪里来的力气自缢?” 衙役猛地吞咽下唾沫,“有人称是粉黛的姐姐要进去看她,结果等那人走后,粉黛就死了。” “谁?”俞妙云拧紧眉心,粉黛没有姐姐,这人很有可能是苏念婉安排杀人灭口的!终究是她疏忽了。 京兆伊急的跳脚,“没听到萧夫人问你话?” “不,不知道,那人脸上戴着面纱,身上穿着斗篷,只知道是个女人。”衙役声音发颤。 京兆伊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像这样的重刑犯,一般是不允许家人探望,除非是给银子打点。 “萧夫人,您看现在人都死了,不如发出公告把事情推到她身上,这个案子就算是结了。” “呵,大人糊弄人的手段可真是厉害,往死人身上泼脏水,难道你就不怕粉黛半夜找你?”俞妙云冷嗤笑出声,她是动了气的,若不是京兆伊无能,粉黛又怎么可能会死?她从来都没想过让粉黛偿命。 京兆伊悄悄拭去额头冷汗,“萧夫人,卑职胆小……” “罗峰!送客!”俞妙云吼出声,吓得京兆伊猛地一惊,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人已经是被罗峰请出府。 看着面前紧闭的府门,京兆伊啐了口吐沫,“呸!有什么可了不起的,不过是命好嫁对了人!” “大人,现在怎么办?” 衙役此时出声,京兆伊直接一脚踹过去,“你问我怎么办?我也想知道该怎么办,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 “大人饶命。” “……” 俞妙云抬手揉着眉心,这认罪书留着没用。 罗峰眸色闪了闪,“夫人,我看不如先去处理伤者,至于怎么跟大家解释,可以再慢慢想,总之不要把过错落在美容坊就好。” “你陪我去看看粉黛哥哥。”俞妙云明白罗峰说的,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罗峰:“好。” 位于京都郊外的偏远村镇,破旧的房屋远远看去像是随时都要倒塌,俞妙云掀开车帘看了眼,路旁行乞的叫花子看到是贵人便端着破碗上前讨要铜板,“夫人,给点银子吧!” 罗峰从怀中掏出铜板扔了两个进去,俞妙云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周围的叫花子看到他们有钱,蜂拥而至,把马车前后围的水泄不通,马儿受到惊吓不断的发出嘶吼。 “让开!快让开!”罗峰牵着缰绳,免得伤到他们。 俞妙云皱紧眉心,好不容易等罗峰安抚下马儿,叫花子们还不打算离开。 “滚开!”突然,一声暴喝响起,王钟带着一队人马赶到,甩下手中马鞭,指着众人。 怕死的谁都不敢再上前,乖乖的继续跪在路边。 “王将军,谢谢你。”俞妙云没想到又是王钟,上次就是他护下美容坊,前后共欠他两次人情。 “夫人,不要理会这些刁民,幸好我今日为王爷办事路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王钟拱了拱手,道。 京都不属于梁王的管辖范围,但是三番两次及时出现救她,俞妙云觉得确实很凑巧。 “王将军,我来这里有些私事要办。” “夫人若是不嫌弃,我可以暂时陪着夫人。”有王钟坐镇,俞妙云倒是很放心。 俞妙云笑了笑,“谢过将军。” 王钟目光触及到俞妙云嘴角的笑意,如沐春风般赶紧挪开视线,甩掉脑海中复杂的思绪,抓着缰绳的手紧了紧。 粉黛哥哥病得不轻,人已经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粉黛”,应该是还不知道粉黛出事。 俞妙云抬脚正打算上前,身前立马挡上一条臂膀,“夫人,我怀疑这个人有传染病,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要靠近。” 罗峰闻言,赶忙扯下衣袖递给俞妙云掩住口鼻,“夫人,我觉得王将军说的很有道理,这里最容易出现传染病。” 如果真的是传染病,粉黛又为何没有染上?俞妙云远远的看了眼粉黛哥哥,面色苍白,浑身上下没有半两肉,整个人就像是一副骷髅架子。 “能不能请个大夫给他看看?” “夫人,像这种地方,不管给大夫多少钱,都不会有大夫愿意来。”毕竟银子跟命比起来,还是命比较重要。 王钟沉声道:“这个人的祖上是员外,结果到他父亲这一代家财就败干净了,他又是个好赌的,这一身的病好像就是在不干净的地方染上的。” 俞妙云猜的不错,梁王殿下是派王钟盯着她,否则不可能知道的这么详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