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W的司机老王是本地人,妻子早逝,独自一人带着一个明年就要参加高考的儿子。
队里体恤,这大半年来从来没让老王晚上加过班,刚送了所有人过来之后,就让老王把车停路边自个儿回家了。
只是事先大家都没想过会喝酒,此时就只剩下了三个滴酒未沾的人面面相觑。
景然脸上带着正气:“别看我,未成年,开不了。”
“严格遵守交通规则,为你我负责。”
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挺有道德的。
他把目光移到越简身上:“你呢?不是成年了吗?不是学霸吗?驾照应该一把过吧。”
越简摊摊手:“忙着写论文,还没考。”
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隋日星。
提问,上班第一天让老板当司机,明天进训练室应该先迈左腿还是先迈右腿?
好在,隋日星并不是在意这些的人。
“你们两个在这看着他们,我去开车。”
绿毛鹦鹉一手扒拉着往他身上扑的赵博,连说带比地跟隋日星说着停车的位置。
直到隋日星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口,他终于忍不住了,不耐烦地用肩膀推搡着凑在他耳边唱“团结就是力量”的赵博。
然而赵博就好像认定了他一样,手脚并用地往他身上蹭,像一只树袋熊一样牢牢抱住他。
压得绿毛鹦鹉直嚷嚷。
“你还在看什么热闹!”他又急又气地看向越简,“来帮忙啊。”
赵博本就力气大,喝了酒之后更是不管不顾,哪是这只绿毛鹦鹉能抵抗得住的。
越简故意慢吞吞地转过头,然后再开口:“帮、什、么、忙?”
活像是动画片里的那只树懒。
这只绿毛鹦鹉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是故意的。
如果是在平时,依照景然的脾气,他肯定会选择正面硬刚。
但眼见着赵博都快要把他裤子扒拉掉了,他也不免有些心慌。
这里虽然是个偏僻的小巷子,但店里人多啊,万一被哪个吃完饭出来的客人看见了,他可丢不起这脸。
“帮我把汉堡包弄走,”他一手扒拉着自己的裤腰,咬牙切齿地开了口,“求、你。”
越简没反应过来,“什么汉堡包?”
“汉堡包,”他恨不得从牙缝里挤出话来,“Hamburger,喊博哥。”
越简这才听出来,这是个好冷的谐音梗。
等到缓过劲来,她上前帮他拉住了赵博的一只胳膊,二人合力一个拉一个推,终于把赵博从景然身上拽开。
她看了眼另外三个迷迷糊糊头靠着头安静地站在另外一边像是思绪已经神游外太空的同伴,犹豫了半秒,拉着赵博的手转了个方向,让他攀上了一旁的电线杆。
他的嘴,刚好凑在“重金求子”的“富婆”的脸上。
虽然对方现在神志不清,但越简还是忍着笑跟他道歉:“我不是故意的,要怪你就怪景然吧,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说完,毫不留情地掏出手机拍了一张。
景然见状,也想去拍下赵博出糗的样子,但他刚一凑过去,赵博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把脸转了过去。
他气得恨不得自己伸手把赵博的脸扭过来,又害怕自己凑过去后再度被赵博缠上,只好放弃这个念头。
可如果有赵博的把柄,以后被逼着营业的时候也能当做要挟,景然舍不得放弃这个机会。
于是他便只能臭着一张脸看向越简,语气僵硬不自在:“照片发我。”
越简才不惯着他:“用你刚刚求我的那种语气说。”
景然不乐意,作势要抢越简手机。
一阵喇叭声打断了两个小学生之间的剑拔弩张,是隋日星回来接人了。
他摇下车窗,目光落在正得意做鬼脸的越简身上,轻声开口:“上车。”
在隋日星面前,景然收起了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招呼着另外三个排排站的小学生上了最后排。
然后才是一离开电线杆又开始引吭高歌的赵博。
为了给赵博系好安全带,越简和景然不得不又合作了一次。
就在景然做完一切准备坐上副驾驶位置的时候,隋日星开了口。
“越简,坐前面来。”
景然头上的绿毛又挑了两下,她觉得难以置信,急得说话口音都变了:“哥?你说谁?我寻思你也妹喝酒啊,怎么还喊错了名字呢?”
隋日星歪着身子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你坐后面,照顾人。”
“要是他们闹起来,越简一个人坐后面招架不住。”
景然有些不情愿,嘴上嘟囔着什么,但又觉得隋日星说的在理,老老实实让出了副驾驶的位置。
而越简……
她看似风轻云淡地埋头整理着安全带,实际上心里是另一幅模样。
起猛了,遇见活菩萨老板了,太贴心了。
真像她爹。
*
好在除了赵博爱唱歌之外,其他人都不闹腾,自个儿安安静静地回了房间。
在俱乐部睡的第一晚,越简有些认床。
但上早课的生物钟,还是让越简还是早早就醒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前一晚的醉酒,还是电子竞技没有上午,别墅里静悄悄的,连窗外院子里风吹树枝动的声音都听得见。
越简在躺在床上,在翻身睡个回笼觉和起床之间犹豫了许久。
饿肚子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她想了想,一个翻身起床,洗漱一番之后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她不知道别墅里下隔音怎么样,担心电梯启动的声音影响到其他人休息,选择了走楼梯。
甚至还贴心地将不太合脚走起来啪嗒作响的拖鞋拿在手上,光着脚下楼梯。
但她没想到,她越是这样小心翼翼的,就越精神紧张,直接被楼道上那一闪而过的黑色身影吓了一跳。
“谁!”她压低了声音喊道。